“我們沒有退路。村裡會很快公布三代大人的繼任者,我需要大哥你支持我。”
“這不可能。我一直不同意你這麼擺明車馬地站隊,現在我還是這個意見。”
“可是井司就白死了嗎?”
平城突然大叫一聲,震得窗玻璃都在嗡嗡作響。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腦門上青筋都蹦了出來。
“井司?”聽到這個名字,山中族長氣極反笑,“你這個當父親的居然還好意思提到井司?我當初那麼多次提醒你不要再去……運送那些危險品給那個人,你聽我的了嗎?居然還把自己親兒子送出去了!他的死還不夠讓你收手的嗎?”
平城眼角似乎滲出一點水漬,他卻并沒有伸手擦幹,而是呆站着喃喃道:
“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就是因為三代大人和村裡的高層們對他的态度都非同一般……如果他能當上下任火影,我們家族不是也能像日向或是宇智波一樣,在村子裡的地位也能舉足輕重嗎?我這不也是為了家族嗎?我投資投到把兒子都投出去了,我不能收手,不然豈不是血本無歸……”
平城自言自語着,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奇怪的自我主義氣場當中不能自拔。惠比斯和桢這會終于壯着膽子對了個眼神。
平城所說的那個“他”,應該不是指什麼井司吧?那麼……又會是誰呢?
山中族長長歎一聲,站起來來到平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也放低了些:
“井司的事,我也很遺憾。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把整個家族拉下水。所以,别幹了。你是我弟弟,我不能……”
平城卻下定了決心一般咬牙道:
“我知道你是族長,考慮事情總會比我全面。可是現在形勢已經這麼明朗,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早點動手?這也根本不算什麼大事吧?我們也不過就是在三代大人的引導之下去支持他所支持的人,我們也根本不必擔心什麼人會對我們打擊報複對不對?這麼水到渠成的事我不明白大哥你怎麼就非要反對呢!”
族長大人深呼吸了一下,沒好氣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
“你要知道,我們家族在村子裡的地位也就是那麼回事,就算是加上奈良和秋道,也根本不影響大局。老老實實地還能有口飯吃,要是像你一樣看到個人就支持,保不齊會變成什麼樣呢!就算是那個家族,不也被村子邊緣化了?現在看着風光無限,有什麼用?你就算沒有了井司,難道你就不為小風想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難道不好?”
平城沒有回應,半晌過去,他語氣沉重地說道:
“富貴險中求啊大哥,何況現在根本算不上什麼危險。你也知道三代大人對他是什麼态度,我們越早站隊就對我們的未來越有利。這難道不算是為了家族?我們一直在村子裡過得不溫不火的,還不就是因為之前我們連個靠山都沒有?難道你就不想像那兩家一樣風風光光地闖一番事業,也算是給後代們留點東西……”
“你以為那兩家靠的都是早早站隊啊?”族長大人終于失去了耐心,“你這叫鼠目寸光!這件事沒商量,我絕對不會同意的。你要是還想背地裡搞什麼‘擁立’的把戲,我就會想辦法阻止你。我不能看着你拉着整個家族……”
他似乎準備放棄勸導自己的弟弟了。桢擡頭仔細看着山中族長的臉色,這才發現,雖然比平城顯年輕,但這位族長大人的兩鬓也開始泛白,眼角的魚尾紋似乎也比他們剛剛見面時深了些。聯想到平時在山中家族的所見所聞,再加上今天這種情況——一族之長在自家兒子的婚禮上也不得清閑,桢不禁向他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雖然山中族長其實并不需要桢如此。
平城輕蔑地哼了一聲:
“大哥,你可真是會故作姿态。不就是想等塵埃落定了再投資嗎?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的又有什麼用?再說了,你們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養着這小姑娘是為了做什麼,她那天賦用好了可比什麼白眼寫輪眼都管用……”
“平城你夠了!”
族長大人暴喝一聲,緊挨着他的惠比斯和桢同時感覺耳朵裡“嗡”了一聲。但是這種沖擊對他們來說還在可忍受的範圍之内,因為山中族長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平城身上,那種氣場釋放出去,就連平城也不免吞了下口水,把後面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一見平城氣惱地閉了嘴,族長大人略緩和了語氣,可是那種警告的成分似乎更重了些:
“你是我弟弟,一奶同胞,我總不能不管你們一家子。我言盡于此,你那條路太危險,馬上退回來還好說,一條路走到黑的話……”
“反正我要飯的話也要不到大哥你們家!”
平城終于放棄了自己的陣地,轉身走向大門,在把手放到門把手上那一刻,他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話,卻并沒有回頭。
“分宗吧。”
山中族長那一向成竹在胸一般的态度終于由于自家弟弟的話發生了轉變。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身邊的桢能看到,成熟穩重的山中叔叔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雙手的顫抖。
“……你說什麼?”
“我說,分宗。我會盡快辦這件事的,族裡願意跟着我山中平城的,就都跟我走。”
山中平城拉開了門。然後,他回頭和自家哥哥對了個眼神:
“大哥,我知道你對外人一向比對家人好的。都到了這種時候了,我也不算是你的弟弟了。所以,你可千萬要對我好一點,該分給我的東西,一樣都别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