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二十九号訓練場自從建成以來就鮮少有忍者光顧。一方面是由于距離村子實在有些遠,另一方面是由于距離原因疏于打理,導緻訓練場一直處于半棄置狀态。這一塊地方并沒有太多的高大喬木,所以低矮的灌木、灌木下的各種蘑菇在無人修剪的情況下盡情滴瘋長。惡性循環之下,這個幾乎是木葉周邊最大的一塊訓練場,遠遠望去就如同童話當中地精和樹妖頻繁出沒的小樹叢,或者是巫婆那恐怖的蛛形小屋外負責守衛工作的黑森林,讓人看着就心生不安。
而這一點在昨天井一班那不走尋常路的“跳牆而入”橋段就可見一斑了。
而且,一路走來,幾個人除了蟲子,并沒有見到任何可以拿來充饑的老鼠、松鼠、鳥或是蛇。這些常見的小型齧齒類動物、鳥類和爬行動物似乎心甘情願地把領地讓給了數不清的蟲子和蘑菇。
早上起霧了,由于沒什麼風,将近中午了霧還沒有散去。灌木林中能見度不高。由于空氣當中濕度太大,又是臨近冬季溫度有些低,雖然走在林中有些如臨仙境的感覺,但更多的感覺就是——太冷了!
三個奇怪的身影慢慢蹭了過來。
前面兩個人手裡都拿着僅有的武器——苦無,在把兩邊橫七豎八戳出來的灌木枝砍掉,順便開路,屁股後面偶爾會騰起一小股可疑的煙霧。一個小身影萎靡不振地拄着一根細細的拐杖跟在後面,耷拉着腦袋一步一步往前挪動,偶爾她會擡一下頭,然後用手扇着噴到面前的煙霧,同時有氣無力地提醒着:
“阿凱你步子放輕一點好不好?等你把路開出來,煙霧彈都放光了好嗎?”
“哦哦哦,好的,我會注意……”
需要解釋嗎?
那就解釋下。
這三人,自然就是正在參加中忍考試的井一班了。
桢由于着了涼發燒體力不支,已經無法參與到切斷灌木枝開路這一項工作當中。所以她隻能勉強跟在後面,順便和自己越來越濃烈的想要倒在地上一睡不醒的欲望作鬥争;惠比斯和阿凱則把自己空出來的忍具包裡裝滿了成熟的馬勃菌預備戰鬥使用。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的前進速度不可避免地降低了不少,一方面是由于照顧桢的身體,另一方面——馬勃菌那東西可是相當敏感,掉片落葉或者是幾個雨點都能噗噗噴孢子霧的貨,阿凱和惠比斯必須非常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動作才能保證它們不會在行進的途中就過早地結束自己的使命。
以桢現在的體力已經沒辦法随時感知對手動向了,幸好,她勉強還能隔上一段時間感知一次。秋道泠他們在遠處前進的速度也并不快——不知道他們是和井一班一樣有了些補給,還是說他們正在等待着什麼而并不急于找到對手。
幾個人沉默着不知走了多遠,路上并沒有遇到什麼比灌木叢更加難纏的阻礙——季節所緻,就算是有蛇出沒,行動力也肯定不如夏天——這一點實在是非常難得。
他們的好運氣一直持續到下午為止。
終于又來到了一小片空地上,一直勉強走在隊伍最後的桢終于停下腳步,示意隊友們自己實在是走不動了。然後,她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張開嘴巴喘個不停。
惠比斯又摸了摸桢的額頭,這一次桢可沒有力氣再躲開他的爪子。
“比早上熱多了。”
阿凱也焦急地問了一句:
“感覺怎麼樣啊桢?我就說你應該吃點東西的,一天不吃飯怎麼受得了……”
從早上到現在,桢隻啃了半塊蘑菇,還由于腸胃不适全都吐了出來。而這種環境下也實在沒有辦法燒熱水——連足量的水都沒有。
“我……”
“你别說了,桢,”惠比斯果斷打斷道,“再這麼燒下去你的腦子會被燒壞的,而且如果你真的完全喪失戰鬥力了,也根本幫不了我們……這樣的話,我們就等着他們過來吧。”
阿凱用力點着頭,表示中忍的身份是根本不能與隊友的健康相提并論的。
惠比斯開始再一次确認小隊的可戰鬥情況。
“我和阿凱現在隻是餓一點,我估計對面跟我們也差不多。倒是你啊桢,你現在……還能不能再發出一次攻擊來?”
準确滴說,兩天隻吃了幾塊生蘑菇,三個人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胃在哪裡了。
桢閉着眼睛默默點頭。
“……那就好,”惠比斯決然道,“到時候你不用廢話,直接攻擊那個白眼,之後的事交給我和阿凱。”
桢又點點頭。惠比斯則用警告的目光看着阿凱,阿凱沉默了一會,勉強挑了挑嘴角。
“阿凱你記住,”惠比斯似乎擔心光用目光來作提醒并不能起到讓阿凱把計劃牢記在心的目的,他語氣嚴厲地又說道,“我們這會沒有能力去進行什麼光明正大的戰鬥,懂嗎?”
“……恩。”
他們剛才商量了什麼?桢好像沒有聽到啊。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
既然要等的話,衆人也就不必再費勁前進了。他們停下了腳步,開始原地休息。惠比斯讓桢靠在一棵樹上蓄力,他則和阿凱用苦無把剛才一路上收集來的合适的灌木枝還有幾根木棍削尖。
恩,眼看着鋪排在落葉上的木質千本越來越多,忐忑的心還真有點落地的感覺呢!
既然井一班已經決定要與對手面對面地硬拼,那麼他們被對手發現行蹤也就不那麼重要了。而且這會他們都恨不得秋道泠那肥胖的身影馬上出現在他們面前,大家酣暢淋漓地打上那麼一場,趕緊結束戰鬥才好。可惜的是,敵人依然在不緊不慢地慢慢靠近,就像是在考驗着他們的耐心一樣。
“這個情況不對勁啊。”惠比斯道,“他們難道還沒發現我們?”
桢依然閉着眼睛,感覺自己全身越來越酸軟無力,嗓子眼裡像是被火盆烤過一樣又幹又癢,她忍不住咳嗽起來。半天過去,她才終于接上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