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讓那些死去的人回來？讓凜回來？

她又能繼續和凜一起歡笑，一起吵架，一起快樂地生活？

她簡直是連做夢都在期待着這一天啊！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凜那殘破的屍體已經被深埋進了木葉的墓地當中，上面還立起了墓碑，那就是凜死亡的證明。

墓地裡所有的墓碑，都是他們死亡的證明。

他們怎麼可能活過來啊？

“不不，大蛇丸大人，”桢狼狽地揮了下手，就好像這樣能把她心裡突然升騰起來的無望的期待趕走，“您……您别和我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

凜回不來，那些死去的人都回不來。大蛇丸大人這樣說不過是為了看她的笑話，不過是為了……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罷了，不能當真！

可是……可是如果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性……如果能讓她再看到活生生的凜，哪怕隻是一眼……哪怕是在夢裡……

“開玩笑？”大蛇丸大人微微垂下眼簾，“二百年前我們還靠水蛭來治發燒，一百年前我們還沒有消炎藥，五十年前孕婦生孩子還要靠接生婆用手摸……現在呢？”

雖然大蛇丸大人并沒有把這句話說完整，但是，桢完全理解他的意思——科學已經發展到了今天這個階段，誰又能保證将來的某一天，死去的親人不會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呢？

“可是……可是……”桢面光散亂地掃視着桌面上的擺設，語無倫次道，“從來沒有人做到過這一點……”

從來沒有人做到……然而，任何創新，任何改革不都是之前從未有人做到過的嗎？想到這一點，桢的嘴唇顫抖着，說不下去了。

大蛇丸大人擡起頭來，憐憫地歎了口氣。

“孩子，你大概沒有聽說過千手扉間的名字吧？”

桢那混亂的思緒準确地捕捉到了這個名字。

千手扉間？這不是木葉村的二代火影嗎？他難道是某個死而複生的人？哦不對，在忍校期間桢還是有好好背過以往的幾任火影的傑出事迹的。這位二代火影的名頭當中可是有一個“忍術發明家”的稱号。難道說……

“二代火影，我知道他的。”

“那麼，你肯定不知道他曾經創造過一個忍術，名為‘穢土轉生’吧？”大蛇丸大人慢悠悠地說道，聲音越發低沉，“不過這也難怪，這個忍術可是禁術來着。”

“為什麼？？？”

大蛇丸大人又歎了口氣，慢慢地說出了這一切的原委。

生老病死這種事，是這個世界存在下去的自然法則。沒有人可以違背這種法則。而這種穢土轉生之術是将已經歸于死神懷抱的人再度拉回到人間——屬于違背了自然法則。那麼，當然隻有一條被封殺的道路可走。

“可是……”桢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試圖用自己稍微清醒些的頭腦來分析這件事，“我們好像沒少做這種違背自然法則的事吧？生，我們不是有很多避孕措施來阻止小孩的出生嗎？老，女人都會使用化妝品來讓自己慢點變老的吧？病，像我，要是沒有接受治療可能早就死掉了……那麼死亡……”

阻止，或者說改變死亡，似乎不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啊。

這回輪到大蛇丸大人聳肩了，他的唇邊再度出現了那種諷刺的笑容。

“你要知道，人站得有多高，視野就有多大。那些鼠目寸光的人顯然意識不到這一點。”

桢這一次沒有回應什麼。一方面是由于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另一方面，大蛇丸大人似乎在表達自己對于某些人短視的深深不滿。而對于大蛇丸大人這種目空一切的人，能讓他感到不滿的恐怕都不是什麼小人物……那麼，比小人物更小，僅僅是一隻小蝦米的她還是保持沉默的好，以免一不留神引火燒身。

不過片刻之後，她便找到了話說：

“您是說，您已經掌握了這項禁術……灰土什麼的……”

“穢土轉生，”大蛇丸大人慢慢地說出這幾個字來，“我隻是想說明，對抗死亡并取得了階段性成功的人早就有過……二代火影犧牲的時候你應該還沒出生。而且，我可不習慣做那拾人牙慧的把戲。”

桢張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看樣子可笑至極。但是，坐在她對面的大蛇丸大人隻是微微眯着眼睛，抿着薄唇，一絲笑容挂在唇邊，似乎對她的反應感到十分滿意。

恩，沒錯，有可能戰勝死亡的人，桢覺得自己的反應實在是一點都不出格！

“您……您成功了嗎？”

“如果——你指的成功是說已經複活了某人，那還沒有，”大蛇丸大人帶着一絲淡淡的自得繼續抿着飲料，“不過，我相信在不久的将來，我們能做到這一點。”

大蛇丸大人肯定的語氣讓桢差一點熱淚盈眶。她裝作在思考的模樣捏着自己的下巴。實際上，她的腦子裡一團混亂，幾乎沒辦法整理出一條清晰的脈絡來。就在她想要再次得到大蛇丸大人的确認時，眼前的這位大人搶先發了話。

“所以說，如果你想要你的姐姐回來，你就需要配合我，幫助我。”

小事一樁！

桢的心在胸腔裡砰砰地跳着，幾乎要蹦出來。她有一種沖動，想要高聲大叫，或者是扯着嗓子唱歌，或者是像瘋子一樣蹦跳。可是，她還沒有忘記，面前這位是長輩，她不能對長輩——很快會變成恩人——如此不敬；另外，這裡是公共場所，如果她真的又笑又叫的，會不會被人當成神經病啊？

“您請說，需要我做什麼？”

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就算是遲鈍到了極點的阿凱在場，也一定也能聽出她的激動。

“我需要你的……”大蛇丸大人極是時候地端起杯子吹了吹熱巧克力上的奶油浮沫，又喝了一口。然後，在桢熱切的目光當中，他笑了笑，伸出舌頭舔去了嘴唇上粘到的白沫。

“……鮮血。”

鮮血？

桢的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一個場景來：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大蛇丸大人手拿一支胳膊粗細的大針筒，惡狠狠滴把那看似給牛打針用的注射器插@進了她的血管裡。然後，他一邊獰笑着一邊抽動那注射器當中的芯杆。鮮紅的血液液面在不斷上升，她即将變成一具幹屍……

“要多少？”她咽了下口水，故作鎮靜地問道，“會把我吸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