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沉默了幾秒鐘。
“喂,你還沒認出我是誰啊?”
烏鴉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問道,就好像他們是什麼多年老友,而她早就應該一眼把他認出來。可是,桢現在對這種猜謎遊戲毫無興趣,她早就厭倦了這種猜來猜去的鬼把戲。有這個功夫,她還不如回家多看兩頁書呢!她繞開了烏鴉,一語不發地往前走去。但是任誰在場,都能看得出眼前這個新人心情不佳。
“好啦好啦,”烏鴉趕緊追上去,投降一般連聲說道,“不要你猜了,我是止水,宇智波止水!”
說着,他摘下了面具。于是,一張并不那麼陌生的臉龐出現在了桢的眼前。作為帶土的弟弟,止水的臉型也有點見方,但并不棱角分明,隻會讓人覺得他堅毅倔強。那雙大大的黑眼睛笑吟吟地望着她,眼神裡還帶着些許探詢。止水的眉形和帶土一樣。不過他嘴唇的形狀似乎比帶土漂亮一些——當然了,也可能是因為桢沒怎麼仔細觀察過帶土的嘴巴,又或者在她印象當中帶土總是在聒噪地表決心,很少安靜地抿緊嘴唇吧。
“……早說不就得了?”
見到稍微熟悉些的止水并沒有讓桢有多歡欣鼓舞。不過,作為交換,她還是同樣摘了自己的面具。這一回輪到止水瞪大眼睛了。
桢依然戴着遮眼的紗布,外面還有一層面具——止水大概以為她把眼睛遮上也是為了隐藏身份吧——如此,她整張臉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如他所說,他們倆的确沒見過幾面,不過這僅有的幾面之緣難道就能讓止水以為他們是朋友了?
“我還以為……額,沒什麼,果然是你啊阿桢!”
聽着止水那略誇張的話,桢不在意地把面具塞進忍具包裡——由于小兔面具那兔耳朵有點突出,她費了一番力氣才做到這一點。她“嗯”了一聲。
“額……你把眼睛遮上了,我一開始都沒認出來……你……眼睛沒事吧?”止水又抓了抓腦袋,瞪大雙眼問道。桢搖了搖頭。
“放心吧,沒問題的。”
止水依然對着她那遮眼的紗布瞧個沒完,就好像他很想讓她摘了紗布把眼睛展示一下——不過還是算了。她可不想把這件事當成什麼談資說個沒完。她生硬地轉移話題道:
“你好高啊,上次見你你才比我高一點,現在我都得仰視你了。”上一次他們見面是她還在醫院的時候,止水來醫院裹傷,距離現在差不多有一年了——當然了,止水變了,她也變了。“而且你聲音的變化好大,我都沒聽出來。”
“嗨嗨,男人長得當然比女孩子快啦,”止水笑嘻嘻地道,看得出來,見到桢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不過我的嗓音是不一樣了,有點奇怪呢……”
桢不在意地道:
“沒什麼奇怪的,你發育了。”
……
……
……
止水滿臉哭笑不得又糾結又好像在強忍着什麼的詭異表情,就好像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桢眨了眨眼睛。沒錯……這裡是暗部,可不是醫院了,由不得她口無遮攔。于是她若無其事地道:
“你在這裡還好吧?”
止水那張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說“你把天聊死了”,不過他還是很配合地重重點了點頭。
“還好還好,跟原來也沒多大區别。不過我沒想到能見到你。”
“怎麼,你覺得我實力不夠?”桢打了個“走吧”的手勢,止水跟上她,“還是以為我會在醫院裡呆一輩子啊?”
“當然沒有啦!”止水把兩隻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裡,一邊随着桢下樓梯一邊說着,臉上微帶笑容,“……一開始知道你的技能我就想早晚你有一天會進暗部,我隻是沒想到能在這個任務裡見到你。”
止水是什麼時候知道她的技能的?桢看了止水一眼。她和止水見面很少,談話的機會就更少……難道是他的長輩說的?嗯,不是沒可能,畢竟帶土死的那時候宇智波家的人就知道她可以感覺到凜的情緒。對了,更大的可能性是在九尾襲擊案過後吧……
這兩件事都不是什麼好事。話說回來,她好像每次和止水見面都是在不好的事發生之後。
嗯……止水是個好人,可他不是她的朋友,宇智波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