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這到底是個怎樣的詭異場面啊?
“你!放我下來!混@蛋!!”桢才不管卡卡西氣成什麼德行呢,她也顧不得捂肚子了,雙手齊上用力推打着卡卡西的臉和胸口,雙腳亂踢,“放開我!放我下來……不然我告你非@禮……”
“哎哎哎,别亂動,”卡卡西無奈到了極點,“你會掉下來……”
等桢稍微冷靜了些,意識到卡卡西終于停下了腳步,她這才有閑工夫關注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她剛才那一頓亂踢亂踹有了些效果,一條腿在空中晃蕩着,另一條腿還被生怕她摔到的卡卡西勾在手臂裡。而為了不被她打中臉或是被一不留神剝了面罩,卡卡西眯縫着眼睛使勁把腦袋扭向一邊。即便是這樣,他的護額也被她推到了腦袋上,那隻寫輪眼都露了出來——總之,場面慘不忍睹。街上雖然人不多,卻依然有幾個人的注意力被這場鬧劇吸引到,他們都帶着一種怪異的笑容瞅着他們倆,看上去很想知道這出戲會是個什麼結果。
丢死人了啊!!!
她的臉熱辣辣的,就好像剛灌下了一杯燒酒。卡卡西這混蛋不光來胡管瞎管,還害得她在大街上丢臉丢到極緻!
“放我下來!”
她又怒喝道。這一次卡卡西聽了她的話,動作還算輕柔地把她放在了地上。他同樣氣呼呼地瞅着她,卻并沒有轉身離開的意思。看他那皺緊的眉頭和直噴火星的眼睛,如果桢再不想些辦法,他不會介意讓她繼續這樣丢人下去。
于是桢小小地權衡了一下雙方的實力,決定暫時息事甯人。
“那個……”她惱火地轉開視線,打了個手勢,“剛,剛才那樣太怪了……你還是背我吧。”
她能感覺到卡卡西的目光略不滿地掃過她的臉,似乎在指責她的不識好歹。然而很快,他重新轉過身去蹲在了她面前,兩隻手往身後一伸,示意她趕緊爬到他背上來。
桢瞅着那一頭桀骜不馴的白毛,按捺住自己想要拔一把下來的沖動,笨拙地趴在了卡卡西的背上。然後,她的身體一輕,卡卡西背起她向着醫院的方向奔去。
“喂,不是這個方向……我不去醫院。”
快入夏了,衣服太薄,根本擋不住卡卡西的體溫——盡管她覺得快要痛到爆炸的腹部貼在卡卡西溫暖的背上會很舒服,但仍然難堪得要命。于是她把身體稍微後仰,雙手撐在卡卡西的肩膀上,想讓兩個人不那麼緊貼在一起。
“你再亂動就真的掉下去了。”卡卡西沒好氣地提醒道。
好好好,都是她矯情還不行嗎?桢沖着卡卡西的後腦勺做了個呲牙的動作,在他背上趴好。
“我不去醫院,回家就好了。”
她的聲音由于忍痛有些低,語調一低便顯得好像在撒嬌一樣,讓她心裡憋氣。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她的蚊子哼哼。幸好,卡卡西放慢了腳步,用依然有些生硬的語氣問道:
“你到底怎麼回事?”
在一個人面前丢人好過在一群人面前丢人。桢決定破罐破摔。
“我來月事了,痛經而已,不用去醫院。”
卡卡西“嗯”了一聲。也許是他從某處得知了些有關于女性的生理常識,也許是他覺得桢剛才也算做出了讓步自己也應該做些讓步。總之這一次他沒要桢一遍又一遍重複自己的要求,而是很從善如流地改變了方向——桢歎了口氣,自己剛才那一段路算是白走了。
“抓緊點。”
這就是卡卡西對她的回應了,語氣依然讓她牙根有些癢癢。于是她想起了自己後背上早已消退的淤青和已經被補過幾次的玻璃窗。
“你别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雖然剛才的一場折騰讓桢暫時忘卻了疼痛,可是,大概是在卡卡西背上很舒服,她的身體又一次提醒她,這一場劫難還沒結束。她咬着牙控訴道,“那件事我還沒忘呢!”
不光她沒忘記,卡卡西也忘不了那件事,忘不了自己當時表現得像個怎樣的傻瓜。
“嗯,我知道,”她能感覺到卡卡西胸腔的振動。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深吸了口氣,“那件事……是我不對,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那樣做了。”
桢本以為卡卡西還會和她據理力争一番,比如他當時有多麼多麼的不得已,她怎麼就是不理解他什麼的,可沒想到卡卡西這次道歉道得這麼爽快。她本着雞蛋裡挑骨頭的态度,想要說明這種道歉方式就好像那些家暴男,隻有在犯事後才會痛哭流涕說自己再也不會犯錯一樣。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例子實在不合适。于是她把沉重的腦袋擱在他的肩上,繼續控訴:
“你還砸我家玻璃。”
“我雙倍賠你。”卡卡西回答得十分順暢,就好像他早就決定這樣做了。
桢“哼”了一聲,用力咬住嘴唇忍住呻@吟。卡卡西前進得很快,可是前方的暖風吹在桢那一身冷汗上,依然讓她全身冰涼。别要求得太多,有人能來幫助她,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啊。她應該對卡卡西表示一些感謝才對。可是,話一出口就變了模樣。
“你還想再砸一次是怎麼的?”
卡卡西保持了沉默,沒再和她鬥嘴,而是加快了速度。嗯,很快就到家了。桢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