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大蛇丸大人既然陽奉陰違地完成了伊布裡家族的約定、托付、請求、負擔……或者任何一個類似的說法,那麼,到了她這裡,這位大人物會如何完成與她的交易?
他會不會最後給她拉來一個不大點的小嬰兒然後硬說這小東西長大了就會是凜?反正等小娃娃長大還需要十幾年呢。
現在的桢,隻要一想起有關于和大蛇丸之間的交易,總是覺得各種不靠譜——現成的例子就在眼前。
可不管怎麼說,她已經來到了鬼界島,無論如何也得先探個究竟才對得起自己。而且這會她已經收到了本體那邊的消息——止水帶着面有菜色的夜白已經抵達了會館,見到了紅豆,正試圖給她施放醫療忍術減輕痛苦。桢知道如果醫療忍術管用,止水便一定會想辦法從紅豆嘴裡套出些話來,說不定會追查到鬼界島上來,自己的時間很有限。
她凝神注意着那些查克拉線,一路走得分花拂柳一般,如果有外人看見,說不定還能贊她一聲“姿态優美”什麼的。可惜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當中到底有多危險。而且她腦子裡不斷出現的是大蛇丸大人如同一條真的蛇一般扭動着腰肢在樹叢間穿梭的詭異場面——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好不容易越過了樹叢,眼前豁然開朗,一大排青色磚石結構的房屋出現在她面前。
這裡已經沒有那些可憐的伊布裡家族人身體構成的查克拉線了。兩個原因,要麼是大蛇丸以為這裡應該不會有人闖進來沒必要再架設那些警戒網,要麼是沒有更多的伊布裡家族人拿來架設警戒網。桢略心酸地覺得,以大蛇丸一貫的做法來看,恐怕第二種才是事情真相。
他之前的确保護過她,可他依然傷害了這麼多的人命。
雖然他傷害了這麼多的人命,可他的确曾經保護她。
桢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譴責大蛇丸,還是應該感謝他——還有,自己對大蛇丸最後的托付,到底應該不應該。
現在是白天,眼前的建築物内自然沒有點燈。然而從外表看來,她也不知道這其中究竟隐藏了多少人,隐藏了怎樣的秘密。雖然來到這裡的隻是個影分身,她依然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把身體隐藏在樹叢中,将感知力探了出去。
僅從外部觀察便能得知,這棟建築被分割成一間一間的大号房間,大概是為了同時容納多個人(或者是多個實驗體、多個标本),有點像是木葉孤兒院的建築格局。各個房間裡稀稀拉拉地有幾個活人,大小都有。桢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卻能感知到那些成年人心中的惶恐和孩子們的懵懂。具體是為什麼惶恐她就不清楚了。不過,她卻能清楚地知道,走廊盡頭的房間裡那幾個人的生命力似乎有些古怪的地方——當然不是像伊布裡家族人那種,而是一種語言無法表達出來的古怪。當然了,這些人當中絕大部分都是沒有查克拉的普通人,不過每個房間當中都有那麼一兩個有查克拉的人,看來是負責看守的某國忍者了。
這個比較麻煩,雖然從查克拉的強度來看這幾個忍者實力不高,但這可是大蛇丸的秘密基地呢,想緻人死命需要的可不僅僅是查克拉。雖然她隻是個影分身不用在乎命,但存在的時間還是越長越好吧……
她小心翼翼地在林中隐藏身形,一面避免碰到那些伊布裡警戒網,一邊繞着那小樓兜着圈子,一路來到了最末一間實驗室的窗外。
這裡也就是她感覺最怪異的那間屋子了。室内一共三個人,兩大一小。一個成年忍者——勉強算是忍者吧,因為他體内有些查克拉存在——站立,兩個普通人平躺。這兩人的身體當中似乎都有些古怪。正常人的身體當中,那種代表生命力的綠色是一片澄澈的,隻不過由于人體質差異顔色深淺不同。然而,這兩個人的生命力中卻混雜着一些其他的東西,讓他們的身體顯得有些……野@性。
桢正納悶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詞來,屋裡卻似乎有了些動靜。那唯一的一個忍者在室内來回踱步之後,帶着些許怒氣快步出了房間,“咣當”一聲摔上了門,震得小樓甚至有些顫抖。
忍者出去了,這好像安全了些。桢想了想,覺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要是不深入虎穴的話實在說不過去。于是她壯着膽子飛快地沖到了窗邊,把後背緊貼在被陽光烤得有些溫暖的牆壁上。深吸了口氣之後,她稍微踮起腳尖,小心地向着室内望去。
由于那忍者出去了,屋裡隻剩下了一大一小兩個人躺着。他們并沒有躺在什麼柔軟的床上亦或是堅硬的解剖台上,而是一人占了一個……怎麼說呢,有些像是“水槽”一樣的東西裡。那水槽當中被灌注了些淡綠色的液體,浸泡着二人赤@裸的身體,就好像把他們當成細菌“培養”起來那樣。桢的腦子裡瞬間想到,之前卡卡西曾經和她說過,在木葉那間實驗室鐵門外的秘密房間裡,有那麼十幾二十個同樣灌注着綠色不明液體的玻璃筒,還裝着木葉忍者的屍體(标本)……這裡,難道也是在做着類似的人體實驗?
由于室内二人似乎在昏睡着,并沒有人監視着這一切。桢橫下一條心,盡量悄沒聲地從外面打開了窗戶——幸好沒發出聲音。她跳進了屋裡,環顧着室内的一切。
這才算是一間标準的實驗室呢。牆邊的什麼儀器上的顯示屏還有數字在跳動着,桢過去看了一眼,大概能辨認出有幾排是用來監控心跳和血壓的。儀器上有細細的導線密密麻麻地連接到水槽内那兩個人身上,看着讓人觸目驚心。那個成年人是男性,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紀,皮膚即便在綠色液體的映襯下也顯得略黑,有可能是附近的漁民。而那個小女孩估摸着也就五六歲,紫色頭發如同水藻一般在綠色液體中蕩漾着。從胸口的起伏來看,他們倆還有呼吸,卻不知道這種在水下呼吸的方法是怎麼來的。光看外表,這二位與正常人似乎沒什麼區别。
那麼……那種“野@性”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
如果能仔細看看他們泡在水中的身體是什麼樣就好了。桢卻隻能想想,可不敢把手伸進這不明液體當中去一探究竟。她思考了一下,覺得想要多了解一些東西,恐怕隻有一種方法——打草驚蛇。這邊忍者們的實力都不怎麼高,能讓他們有恃無恐的,除了島外那有關于海魔的傳言,應該還有大蛇丸設下的一些黑科技。如果有人在登島時觸及了那警戒網,秘密基地的人自然可以提前開啟那個防禦系統。而現在自己既然已經突破了這些防禦系統來到了基地内部,幹脆就等着某人來到她面前再說吧!
這裡是秘密基地的重點部位,估計會有人時常來巡視那泡在水裡的兩個人。果然不出所料,桢靠在門邊等了大概半個鐘頭,便有人推門進屋。那人悶着頭走路,看也不看周圍的動靜,直接來到水槽邊上,細細地觀察着水中二人的皮膚狀态。桢站在他的身後有些無奈地清了清嗓子。
那人一個激靈回過身來,兩隻白多黑少的眼珠直勾勾滴瞪着一身忍者打扮的桢。然而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突然發現了外人闖入的驚慌失措,而更像是“我沒叫你進來你進來幹嘛”。
“你是哪的?”那男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