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個樣子好像知道自己是誰一樣。桢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這家夥大概三十多歲，穿了一身有點發黃的白大褂。他的個頭不高，幹瘦，姜黃頭發在腦袋後面紮了個細溜溜的小辮，眼睛很大，眼珠卻縮成一點，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一隻被強行圈養的大老鼠。

“你……不問我是怎麼闖進來的？”桢感覺不到這男人身上的敵意，就連他的想法也是單純的滿心好奇。

“外面兩道警戒網都沒攔住你，說明你肯定是大蛇丸大人的親信，”男人揮了下手，理所當然地說道，“說吧，你從哪來的？”

“……兩道？”桢試探地問道，“我隻看到伊布裡那個……”

“瞧，你連伊布裡家族都知道。嗯……還有一道是在地面之下一厘米的查克拉網——這個是我和大蛇丸大人一起研究出來的哦，基礎其實還是伊布裡家族那些人——有人踩在上面，如果是外人的話，警戒網就會啟動。我們這裡有大蛇丸大人少數幾個親信的血樣，你既然沒發現那警戒網還安全通過了，隻能證明你的血樣已經被大蛇丸大人安置在這裡了。”

這男人的意思是，大蛇丸大人其實是等待着有人能發現這個地方的嗎？或者說，他是在等待着她能發現這裡？

他的目的是什麼？

“大蛇丸大人最近來過這裡嗎？”桢問道。

“嗯……要說最近嘛，他帶了個叫紅豆的小姑娘來過一次，後來又來過一次，然後紅豆也沒影了。”這男人似乎話很多，而且，在說這些東西的同時，他的眼睛根本不離開那泡在水槽之中的兩人，“至于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可不知道，每天做不完的實驗和研究，哪裡有空關心那事……”

“那你們在進行的這是什麼研究啊？”

桢對大蛇丸能找到眼前這種一心進行研究的科學狂人有些吃驚。話說回來，第一次見面就對她說出這麼多的内幕，這男人似乎有些單純過分。然而他給她的感覺并不是愚蠢，而隻是沒把注意力投注在這方面。

單純的話……伊布裡那群人也足夠單純，甲也足夠單純，眼前這人也足夠單純，然而，“單純”可絕對不代表人畜無害啊。至少，這男人在提起伊布裡家族時，可一點點對他們悲慘遭遇的惋惜都沒有。

“啊……這個，大蛇丸大人并沒給這研究命名呢，”談到眼前的“研究”，男人的眼神亮了些，看上去又像是一隻看到奶酪的大老鼠，“哎呀，不能叫‘人魚’或者是‘魚人’，海裡的霸主可不光是魚呢……嗯，‘獸人’的話，好像又太偏向于人了……哎呀哎呀，該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桢聽了這一席話，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打結了。

“沒聽懂？那就看吧，哦對了他們的模樣還看不出來呢……真是的，”男人滿臉懊喪，“這可是我和大蛇丸大人組織的全新課題呢！人類的身體帶上了海獸的特質！當他們在陸地上時，他們就是正常人類；而當他們在海中時，他們随時可以變身為海獸！在海裡就算是水系忍者也無法做到全身而退吧，可他們不一樣！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海獸！”

男人說這些話時，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之前他的模樣像隻大老鼠，而現在則變成了一隻聖光老鼠。這一幕自然可笑至極，可桢卻聽得全身發冷。

把人改造成人和海獸的結合體？聽上去似乎很完美。然而，就像是她從暗部當中聽到的消息——大蛇丸在進行人體實驗而且已經有六七十個忍者遇害一樣，為了完成“讓人像海獸一般在海中戰鬥”的目标，天知道要在多少個人身上做實驗、又會有多少個人被炮灰掉！

她低頭看着水槽當中泡着的那兩個人，咬住嘴唇，勉強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沖動。她也學過醫學倫理課，大蛇丸在這裡進行人體實驗，是絕對把這課程上教過的所有内容都推翻了個遍的！而且，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為了科學/醫學進步”或是“為了提高患者的生存質量”之類，而純粹是為了自己……額，大蛇丸大人到底為什麼要研究這些東西？

就算他有什麼再冠冕堂皇不過的理由，傷害了這麼多的人命，就真的無所謂嗎？

“你到底是哪的？”男人又問了一遍。

“别問太多，”桢強撐着不把自己的不安表現出來，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我隻是過來想看看大蛇丸大人會不會來這裡。他既然不在，我走就是了。”

“先說好，我可沒船送你出去。”男人頭也不擡，冷笑着把手伸進綠色液體中捏着那女孩手臂，像是在檢查她的肌肉強度。

“我來都來了，難道還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