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好像是一夜之間，自從得知惠比斯在談戀愛，全世界就好像都在談戀愛。這樣說好像不大對勁，實際上就是，無論桢走到哪裡，總是能看到正在談戀愛的人成對出現。

桢想了想，也許是因為自己年紀也一天天大起來了，身邊接觸的人年齡也在大起來，所以，他們談戀愛談的歡，自己看到的自然也就多了。

嗯……春天來了……

對于那些動物來說，萬物複蘇的春天自然是最好的尋求伴侶、繁衍後代的時機。木葉附近的什麼貓啊狗啊都進入了發情期。人們走在大街上不得不躲着流浪狗走免得被情緒暴躁的狗狗們攻擊；大半夜的也需要戴耳塞來阻止野貓哭喊一般的嚎叫聲入耳。為此木葉村裡組織了大規模的TNR運動，慘遭毒手的貓貓狗狗不計其數。桢還曾從書裡看到過，有一種世界上最小的哺乳動物，叫什麼袋鼩，長得活像個老鼠。雄性袋鼩壽命不過一年，繁殖期卻持續兩到三星期。在此期間至少有90%的“男性”袋鼩會全力以赴進行交@配，每天交@配時間長達14個小時，直到最後精盡鼩亡，堪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典範。

人類當中的男性們由于壽命較長，自然不需要做到這樣為愛癡狂，畢竟人類作為萬物之靈，發情期……額，青春期之後，全年都是發情期，而且不太需要為了食物、領地到處争鬥，天敵也很少，完全用不着把雞蛋統統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樣也就導緻全年當中到處都有一對一對的大中小情侶在分發狗糧——沒辦法，擁有配偶的動物就是要比沒有配偶的要張揚一些，因為他們有把自己的血脈、自己的基因傳遞下去的機會。而單身狗們……單身狗們就等着滅絕吧。

原諒桢用這樣“科學”的語言來形容這一切。拜她在醫院當中的經曆所賜，快到十五歲的她見多了丈夫們、男友們不拿自己懷孕的配偶當一回事的例子，外加女人們曆盡千辛萬苦生孩子的場面——恐婚、恐育，就算桢還沒變成井一老師和師母擔心的那個樣子，也已經相差不遠了。

更何況，她現在也不覺得戀愛是件重要的事。一方面她沒什麼喜歡的人，另一方面，她總覺得就算自己真喜歡上了誰，也不敢、不能向他開口。

自己的情況明擺着，大蛇丸說過她會早死，自己的一雙眼睛又太吓人，她身邊凡和她有過接觸的男性生物都知道她那窺探人心的能力。于是乎，為了對自己同時也對别人負責，桢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為好。

身邊的男性大部分是同事、小部分是同伴、再小部分是朋友。她對待朋友尚且保持距離，就更不要提關系更遠的同伴和同事了。

她雖然生在春天，所作所為卻與春天格格不入。

當然了，這種對生活近乎嚴苛的把控僅僅局限于她自己。她還是很樂于見到朋友們找到适合自己的對象的。

井一班的成員們，終于有幸見到了被惠比斯誇上了天的他的女朋友。這姑娘是惠比斯的同事，是忍校插花課的老師，人長得并不是頂美麗，卻勝在讓人看着舒服。幾個人是在得到了惠比斯的召喚後在校門口等待時看到她的。

場景依然是老師們送學生們離校。桢和阿凱站在一起。兩個人都在眼巴巴地瞅着惠比斯望眼欲穿的方向。果然，那邊不負衆望地走出了一排七八歲大的學生，在他們身後跟着的就是那個女老師。

惠比斯：“惠子老師，明天見！”

惠子老師：“明天見！惠比斯老師！”

桢：……完啦？

阿凱：……

桢當然從未經曆過戀愛，可是沒吃過豬肉她也見過豬跑，情侶之間打招呼、告别難道就是這麼個模樣？冷淡？不，當然不冷淡。可是也不像是情侶啊。

桢問道：

“怎麼個意思？她不是你女朋友嗎？你不是還說她是我嫂子嗎？你們就這麼告别，連個goodbye kiss都沒有？”

惠比斯：“哦哦，我說的是即将，即将成為我女朋友你嫂子。”

桢：滾。

盡管她白白興奮了一場，可是，這位在男女之事上出了名能折騰卻至今也沒個女朋友的惠比斯并沒有就這樣把隊友們放走。看他那滿臉放光的表情便知道，他對那位“惠子老師”的态度是志在必得的——不過，他從前志在必得的對象忒多，桢和阿凱誰也沒拿眼前這個女孩當回事。

“我叫你過來還有一件事呢。”

惠比斯在墨鏡後沖桢神秘地眨眨眼睛，往桢身後瞄了一眼。如果不是桢視力非凡，說不定就會把這個詭異的眼神錯過。她下意識地回了下頭，見有幾個老師已經把孩子們都安全交到了家長們手裡，正在慢悠悠地離開校園。

“你的桃花也來了。”惠比斯如是說道。

“什麼？”桢一時沒反應過來，“誰？我？我的桃花？”

阿凱瞪圓了一雙眼睛對着桢猛看，又轉回頭去望向惠比斯剛才示意的方向，對着那幾個老師猛看。惠比斯拉住阿凱，讓阿凱不要這樣毫不掩飾地看來看去。他說道：

“你之前不是過來找過我幾趟嘛，我那個同事，教五班的，和我打聽你來的。”

事情一牽扯到自己身上，桢總覺得特别不真實，同時，心裡也覺得怪别扭的，“你怎麼說的？”

隻要一想到有人在用那種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桢便感覺全身不舒服。她動作僵硬地站到惠比斯身邊，皺着眉頭望向那幾個老師離去的方向。果然，其中有一個人正在鬼頭鬼腦地回頭，見桢面沖自己，便對着她露出一個微笑，點了下頭。

“就是他？”桢自然沒去搭理那自作多情的男人，而是語氣有些驚恐地問惠比斯道，“回頭的那個？”

惠比斯點了點頭，帶着隊友們往井一老師家的方向走。

“嗯，”惠比斯答應着，聽着阿凱在身邊嘟囔“長得太沒特點了，我現在就忘了他長什麼樣”，他“撲哧”一笑，繼續說道：“我也沒和他說太多你的事，就是說你現在沒有男朋友什麼的。你想不想知道他的事？”

桢果斷拒絕道：

“不，完全不想知道。”

“桢，你也不小了，”惠比斯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來，拖着長音說道，“适當談個戀愛對你有好處，真的。”

“我說惠比斯啊，”桢哭笑不得地道，“你在學校裡就不想點别的事啊？這樣我可真怕你會帶壞小孩。”

“老師的任務就是教書育人，我不光要想教書的事，還得想育人的事嘛，你小孩子不懂啦！”

桢一攤手：

“剛才你還說我不小了，這會又說我小孩子，我到底是大還是小？”

惠比斯學着阿凱的樣子動作誇張地盯了眼桢那僅僅是微凸的胸脯，聳了聳肩道：

“小。”

他的動作很敏捷，說完這個字之後立刻蹦出兩米遠，躲開了桢的魔爪。桢站在原地氣呼呼地叉着腰瞅着惠比斯那張欠扁的臉，非常想給他兩記心靈震爆讓他長長記性。

幾個人進了井一老師家門。由于事先已經跟老師和師母打過招呼了，于是乎，大門一開，他們便聞到了一股非常誘人的玫瑰餅的甜香味，直接順着味道就找進了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