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怎麼樣？”

卡卡西看着夜白給那女人接骨、治療。為了防止她痛得大喊大叫，卡卡西不得不用寫輪眼擊昏了她。在此期間理紗一直急得團團轉。當然了，在看到兩名歹徒并沒有放着媽媽不管而是替她診治的場面，她還是松了口氣的。

夜白收起了自己醫療忍術的淡綠色查克拉團，斜睨了一眼理紗那張被打得紅腫的臉蛋，又沖卡卡西搖了下頭：

“打别人一巴掌自己倒骨折了，非常嚴重的骨質疏松，再厲害些有可能打個噴嚏或者咳嗽一聲也骨折。總之很痛苦就是了。”

他們都想起了今天下午在田邊看到的那幾個人畸形的手臂和不甚靈便的下肢。

“該怎麼治療？”

卡卡西暫時把任務抛到了腦後。他難以自控地想到了當初的伊布裡家族。那時他們還說過“你們可以去木葉村居住”的話，可惜，伊布裡家族全軍覆沒。盡管這其實沒有卡卡西多少責任，但作為一個曾經與他們近距離接觸的人，他們的慘狀已經如同被刀劈斧鑿一般刻在了他的心裡。而如今，有一個命運可能更加悲慘的族群就在他的眼前，他有沒有可能在做好任務的同時，拯救他們？

“重金屬中毒……我也不太清楚，應該屬于驅除治療範圍内的吧。這女人的情況挺嚴重的，也不知道能治療到什麼程度，但提高生存質量肯定沒問題。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搬遷……離開這裡他們的病就能好一半。”

“我們……這是病嗎？”

理紗坐在母親床邊怯怯地問道。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膝蓋，呲牙咧嘴的。夜白當然也讓她掀起衣褲看了看她的身體，不出所料，這僅僅十來歲的女孩同樣骨節粗大，關節紅腫變形。夜白扔給她兩顆止痛藥，女孩接過去看了看，卻沒有急着吃下去。

“怎麼不吃？”卡卡西問道，“吃了過一會就不會痛了。”

女孩看看手裡的白色藥片，又擡頭懷疑地打量着蒙着一張臉的卡卡西和有着一雙吓人白眼的夜白。她稀疏的眉毛微微皺着，嘴唇緊抿，狀态一下子便從放松變成了剛剛見面時的戒備。

“愛吃不吃，不吃還我。”夜白不耐煩地說道。

夜白這些天情緒不佳耐心有限，導緻他在這任務當中自動自覺地一直在唱白臉。作為隊長的卡卡西卻不能這樣。他冷眼觀察着任務目标的一舉一動和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總覺得，她這樣的表現變化能說明一些問題……

“理紗，如果我們想要對你們不利的話，是不會給你們治療的對不對？”有了暴躁的夜白，卡卡西的耐心在對比之下便顯得彌足珍貴，更别說他在刻意放下身段的時候，那線條柔和的眉眼幾乎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他輕言細語道，“是你寫的那封信，你想要尋求幫助，我們就出現了對不對？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讓你相信我們沒有惡意，但是，既然是你心懷希望找到了我們，就不要輕易放棄希望，你覺得呢？”

夜白非常配合地沒有上來冷嘲熱諷，而是假裝不樂意聽這些無聊廢話邁出了門去——應該是告訴還在門口站崗的止水一切還算正常去了。他這一離開，理紗的表情倒是比剛才活泛了些，她咬了咬嘴唇，把那藥片塞進嘴裡，又從床邊的小桌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這水是村裡的水井打出來的水，肯定也是被污染過的。

“你們這種藥，我吃過。”理紗躲閃着卡卡西的目光，小聲說道，“那些黑衣人帶來的。村裡的大人們去幫助他們幹活，我們才能得到這種藥，還有食物什麼的。”

卡卡西慢慢消化着理紗的這句話。她曾經吃過和夜白給出的止痛藥一樣的藥物……可是木葉村裡忍者配發的這種止痛藥全都是火之國某家固定的大型制藥廠生産出來，歸忍者專用的啊。如果說那群黑衣人給出了這種藥片的話，難道說，他們是木葉村裡的忍者？或者說，他們至少會和木葉有些聯系？

看着卡卡西臉上的表情變換，理紗低下了頭，下意識地依然用手捏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膝蓋。她又問道：

“我們這個是病嗎？”

卡卡西強行咽下心裡的不安，依然和顔悅色地回答道：

“不算是。你們這是重金屬中毒。這一片土地都被污染過，種出來的糧食蔬菜同樣被污染過。你們吃掉了那些東西，體内重金屬沉積，自然就會生病。水也一樣。”

那些黑衣人由于什麼不可知的原因需要人來替他們幹活，就給居住在附近的嶺西村民們提供少量的藥物和食物，稍微維持他們的生命，當然也是借此控制住他們。根本不需要對村民們采取什麼監控措施，因為他們需要藥物，需要食物，而且以他們的腿腳根本跑不遠。再加上這裡消息閉塞，黑衣人們隻要告訴他們“戰争還未結束”就足夠把他們吓到不敢動彈了。理紗的母親不就是這樣嗎？為了活着，哪怕是苟延殘喘滿身病痛，也根本不敢往外面走一步。

順理成章的，接下來就是對他們的肆意壓榨，比如理紗所說的父親去礦洞那邊幹活卻消失了之類的東西。黑衣人在把這些可憐的村民們當成奶牛，當成狐狸來飼養。他們給村民們食物和水的目的是村民的奶水和皮毛，當村民們的剩餘價值被榨取一空，或者說他們病重無法繼續工作時，肯定就會被人道毀滅吧——也許并不人道，但誰會關心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