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喜歡鳴人可能有點難,但是,讓他們無法忽視鳴人應該比較可行吧。
“咱們慢慢來,你剛才說他們不願意理你來的?你可以做點讓他們印象深刻的事,這樣他們就會佩服你并且記住你了……然後再談喜歡不喜歡的事。”
鳴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的性格本來就是那種陽光一般活潑的類型,問題得到了解答自然喜不自勝。他忘記了之前桢還敲他一頭包,而是高高興興地和她告了别,蹦蹦跳跳地上樓去了。
如果桢知道她這一段話在不久的将來造就了一個沒事就惡作劇鬧得四鄰不安的熊孩子,她一定恨不得穿越回現在掐住自己的脖子。不過,任何人都無法預測未來,桢這會隻覺得教育鳴人很有成效,心裡還是對自己的行為很滿意的。
可惜了,卡卡西沒在。
上一次的篝火晚會,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很安心。可惜三代也在,她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敢說。今天身邊的人換成了止水和小鼬,她依然不能做不敢說。不管兩位宇智波知不知道鳴人就是人柱力,她總覺得自己不應該當着外人的面提這件事。而且,鳴人也許現在還對自己的身份沒什麼概念,但她相信,有了孩子們和大人們“九尾妖狐”的稱呼,他将很快了解到自己身體的真相,然後……
按照三代的安排,他應該會像玖辛奈那樣被培養成村子裡合格的武器吧。
可是,他首先是個人。
這漫長的一天結束了,第二天還要繼續。桢答應了要幫小風整理文件就要說到做到。于是第二天她很難得地睡了個懶覺,掐着點到了“根”的資料室裡,見到了已經被多年的灰塵染得一手黑的小風。
“桢姐姐,”小風不滿道,“你來得太晚了!”
桢“嗨嗨”地答應着,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還沒等她把資料室大門關上,門口便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乙說道:
“桢?團藏大人要你去他的辦公室。”
小風無可奈何地朝天翻着白眼,桢則感到非常好笑。她沖小風聳了聳肩,跟着乙出了門,直奔團藏大人的辦公室而去。然而他們在半路上被人截住了。
那是一個個頭高挑的女忍者,褐色長發在背後紮成一束,額角卻又有幾绺頭發散落下來。她的的眉毛細細的,彎彎的,看着不像是原裝貨倒像把眉毛刮幹淨再用眉筆畫上去的。她的眼睛同樣細長,但當中射出的光芒卻并不溫暖,相反,她冷冰冰地斜睨着桢,像是在掂量着什麼。
這女人桢當然認識。作為“根”中為數不多的女忍者,盡管和她們之間的關系都稱不上好,桢也早就對她們了解一二了。但是,這種“關系不好”和癸之間是不同的。癸是小女孩脾氣,她和桢之間不過是偶爾鬥鬥嘴,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沖突。再說,雖然桢也不太清楚癸的人品,但有了乙在,桢覺得癸應該也不差。而眼前這位,是“根”當中桢極其讨厭的一位。
這女人名叫榕蘿,她長得很美,卻不讓人感覺舒服,相反,每次靠近她,桢都會覺得全身蹦雞皮疙瘩。這種反應當然來自這女人的忍術外加性格。她用的武器主要便是由查克拉線控制的各種忍具,以上物品統統淬毒。也就是說,和她對戰不光要防着她那神出鬼沒的忍具,還需要防着那些毒藥。除此之外,她喜歡虐殺敵人以及沒用的俘虜,不弄到對方血肉模糊慘叫而死她是不會罷休的,似乎那人的叫聲越凄厲她就越興奮。桢曾經和她組過幾次隊,也親眼見過她戰鬥過後的慘狀。對此桢暗暗在心裡告誡自己:
團藏大人懂得知人善用的道理,“根”是紮根于黑暗之中的組織,任何人都有他的存在意義,所以……也許這種人在團藏大人的手裡才能煥發光彩(延續自己的忍道)吧。
她無法左右團藏大人的想法,也懶得去勸一位與自己沒什麼交情的前任同事不要沒事就開殺戒,她隻能在那些任務當中仔細地塞住自己的耳朵,然後轉過身去,并且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手段的厭惡。
“這不是野原桢嗎?”那女人用一種讓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的低音說着話,她的目光稍微向下看着桢,微黑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桢“嗯”了一聲,點了下頭。
桢的身份在她剛剛被團藏大人招攬的時候便已經确定,像她、像小風或是乙這種身份明确的人,在“根”内的地位都要比那些隐藏身份見不得光的忍者們高,當然也比“根”撒在外面那些暗樁高。巧合的是,眼前這位榕蘿就是個見不得光的人。
一人見另一人時主動打了招呼,語氣中卻帶着挑釁,另一人則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态度“嗯”一聲。這種場面通常會導緻兩種結果,一種是二人話不投機,然後在未來的某時某地把以上場景重演一遍;另一種是某人挑釁另一人回擊,然後演變成一場激烈争吵乃至争鬥——會是哪一種?
“很得意是嗎?”
榕蘿眯起眼睛歪了下腦袋,像是在賣萌。可是,在場的桢和乙都沒有從她那彎彎的線一般細長的眉眼中看出半點萌态。兩人的腳步保持着之前的速度,沒有因為榕蘿的話停留一秒鐘。“根”的走廊并不狹窄,就算是并排走四個人也綽綽有餘,更何況榕蘿隻是個并不發胖的瘦女人而已。于是桢和乙毫無阻滞地走過了她。然而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那一瞬,桢注意到榕蘿的脖子上有一圈細細的傷痕,像是被查克拉線勒到的,傷痕邊緣似乎有些發綠。桢不在意地扔下一個“嗯”,連頭都沒轉一下。
連續被無視的感覺肯定很不好,榕蘿那雙細眼中怒意勃發。她的雙眼注視着走廊中一塊一塊的陽光和黑暗,猛然轉身沖着兩人的背影大聲道:
“身為‘根’成員卻和暗部成員牽涉不清,野原桢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團藏大人的懲罰嗎?”
聽了這句話,乙下意識地回頭看了桢一眼,又望了一眼榕蘿。而桢終于停下了腳步。出乎意料的是,本該露出懼色的她居然一臉的不耐煩。
“乙,我記得‘根’裡有關于造謠傳謠的處罰規定,是怎麼說的來着?”
“依情節輕重,”乙不假思索地背誦道,“先施三到五下鞭刑,再處以五到十天禁閉。”
“根”裡的鞭刑自然不是他們審訊犯人時那種用來折磨人□□和精神的小皮鞭。既然是為了懲戒,自然要讓人痛苦到極緻。所以,那鞭子是由鋼絲和皮條擰在一起制成的,保證一下就能讓人皮開肉綻,留一輩子的傷疤和陰影。禁閉則不必多說了,在喪失了視覺和聽覺之後,五天到十天禁閉足可以讓神經脆弱的傷者發瘋。
桢笑眯眯地沖着神情怨毒的榕蘿點了點頭,拖着長音“嗯”了一聲,轉身離去。乙跟上了她的腳步,兩人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