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了。”
那幾個學生就算是再好勇鬥狠,其實也不過就是十二歲的小孩。雖然打起架來都有點不要命的勁頭,但在實力以及等級碾壓之下,他們真的是半分反抗之心都不敢有。這一次卡卡西連歎氣都免了,照本宣科地跟孩子們說了一些團隊協作的重要性,也不管他們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就情緒不佳地帶着他們回到學校,在老師們“怎麼又是你”的目光當中辦理了交接手續。小男孩們見了帶了自己幾年的老師,終于像是開閘放水一般哭聲震天。卡卡西無奈地挑了挑眉毛,幹脆轉身離開,把老師們哀怨的目光全都扔到了腦後。
别怪卡卡西沒辦法對這幾個小孩付出真心,他曾經對自己失望,又對上一屆的孩子們失望,多次重複打擊之下,再敏感多情的人也總會培養出一些免疫力了吧?團隊協作團隊協作,他們哪怕是為了自己和隊友們多争取争取,像猴子似的幫隊友摘摘虱子,他這個當老師的也不可能會這麼苛刻,眼看着他們回去重修啊!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卡卡西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忍校老師表情堅定滴沖他跑了過來——不用問,上一次惠比斯就搞了這麼一出,這一次他又把學生退了貨,做老師的當然要過來問個究竟,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怎麼了,伊魯卡老師?”
伊魯卡和天藏的年紀差不多,是個很有上進心的年輕人,在忍校當中的反響也不錯。早在惠比斯還沒離開學校的時候,卡卡西就認識他了。
“額,卡卡西前輩,是這樣的,”伊魯卡的鼻梁上有一道顔色隻比正常皮膚稍微深一些的傷疤,頭發紮成一束在腦後支棱着,頭上戴着護額,身穿和卡卡西一樣的木葉特供忍者綠馬甲。他的臉色正由于快速奔跑而有些發紅,“絕無冒犯之意……我隻想知道您的考核内容到底是什麼,以及正樹他們三個是為什麼沒有通過您的考核。”
和惠比斯不同,伊魯卡的語氣要生硬一些。雖然嘴上說着“毫無冒犯之意”,但兩個人都聽得出來,他正在對上忍們無限的權力和某上忍濫用職權的行為感到萬分不滿。
卡卡西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眯起眼睛扭過頭對着伊魯卡剛剛跑來的方向看了一會。
“他們還在那邊等回複,對嗎?”卡卡西問道。
伊魯卡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得出來,他正在努力壓制自己内心的憤怒。
“卡卡西前輩,我知道您是指導上忍,時間寶貴,可能沒空回答我的問題。但是,請您理解一個老師的心情。正樹、阿恒和坎吉都是我帶出來的學生,我對他們的品性十分了解,所以……”
眼前這位不光是那三個學生的老師,他還順帶着教鳴人那個班。卡卡西隐約記得伊魯卡的父母陣亡于九尾襲擊之夜,所以,他對鳴人的感情是十分複雜的。想當初他剛剛接手鳴人的時候,卡卡西還給過他一些小建議。總之不管怎麼說,和當初那個同樣被九尾奪走了親人的孤兒院院長一樣,他們都有鳴人在手裡當肉票。所以對他們講話的時候,是一定需要掌握分寸的。
“我可以詳細和你說明一下。”卡卡西耐心地道,“他們幾個都是一個班裡的學生,卻為了幾個鈴铛彼此之間大打出手,生怕自己通不過選拔。我其實對學生在校的成績并不怎麼看重,隻希望他們不要遇到事就光想着把自己放在最前面。”
心有牽挂,人就會變得軟弱。他卡卡西何時變成了這麼一個瞻前顧後的人?有關于批評那些老師們做不到為人師表的話在他的腦子裡萦繞着——什麼“成績永遠不是最重要的,我以為你們當忍者老師的都會多少教教學生”啊,什麼“你知道他們遇到事最先想到什麼嗎?是幹掉自己的隊友,你這當老師的還真是了解學生品性啊”,還有“這種人進了忍者隊伍簡直就是污染”之類的。然而這些話的确太尖刻,就這麼拿出來形容幾個十二歲的孩子不合适,而且,最主要的是,卡卡西也不想惹怒鳴人的老師。
“卡卡西前輩,您是他們的指導上忍,但他們也會叫您一聲老師。可您這個老師非但沒有教他們了解自己需要了解的東西,還直接把他們退回了!您知道這會對孩子們的心靈造成多大創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