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擡頭看了眼卡卡西黯然的臉,接口道:
“啊,為什麼不合适?”
桢的名字隻适合在小範圍内提起,這件事已經不奇怪了。阿凱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因為桢是我們的妹妹啊!結果這小貓天天鑽我被窩和我一起睡,我要是給它起了桢的名字那豈不是太邪惡了嗎?”
好像有道理。
“所以我就叫它泥窪了。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倆是在一個泥窪裡面發現它的嘛……”
……
……
……
忍者們回到木葉便召開了全員大會,對救援隊出動期間的工作進行了總結、報告,當然也對表現突出的忍者們一一表彰和獎勵,獎品便是千篇一律的不知何時能兌現的假期以及馬上就能拿到手的榮譽證書和武器套裝。留守的團藏大人同樣拿出了一份詳實的木葉村近期運營記錄。會後,火影大人、團藏和長老們還要繼續開會,集中讨論這次災難對火之國和木葉村造成的影響以及接下來他們應該采取什麼樣的措施來應對這種百年不遇的天災。
疲憊不堪的忍者們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除了昏天黑地的補覺之外,就剩下了不要命地補做任務。忍者們傾巢出動,正經的任務委托沒有幾個人完成就隻能順延或是拒絕。而當人員歸位之後,任務委托自然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雪片一樣從火之國的四面八方飛來。身為忍者,本身就是國家機器的一部分,那麼,是否正常運轉自然也隻能聽命于火之國和木葉村的指令。忍者們照舊被一組一組或是一個兩個地派出去接受任務,村子和國家緩慢地步入正軌。一段時間之後,這折磨人的天災終于也成了過去曾經發生的事,隻存在于當地人的血淚記憶以及木葉的官方記錄當中。再久一些的話,大人們離開或是死去,那些年紀小小的人就連這點事也都不會記得了。
時間總是會一點一點地消磨掉所有令人刻骨銘心的東西,讓最堅硬的岩石也風化為塵土。
阿凱的小貓泥窪在一個糙男的喂養下慢慢長大。他還興緻勃勃地給小貓買來了貓窩和屎盆,訓練它在屬于自己的盆裡拉屎。聰明的泥窪花了一天時間就學會了,從此也算是徹底告别了流浪貓生活。由于接受過一些有關于流浪貓狗可能會成為社區危害的教育,阿凱不得不把泥窪關在宿舍裡不讓它出去禍害松鼠和小鳥。于是小貓天天在忍者鴿子籠似的逼仄小屋裡飛檐走壁,抓家具,撓床單,偷吃東西。阿凱出門兩天,回來之後再看家裡活像是遭了賊,就連膠底拖鞋都是碎的。可盡管阿凱每每被氣得七竅生煙,卻總是會在泥窪的兩聲“咪咪”叫中敗下陣來。他還在卡卡西同情的目光中很有阿Q精神地說着:
“還好了,往好處想一想,至少泥窪小乖乖還沒有給我拉一屋子屎。它這麼愛幹淨,還是隻好貓嘛。”
沒養過正經寵物隻養過忍犬的卡卡西無言以對,隻能沉默點頭表示支持。你說得對,要保持哦!
唉,要是以後的每一年都能這樣過去……啊不不,之前的水災可别再有了。就在那之後的平靜日子要是能延續到接下來的每一年,該有多好啊。
可惜,每個人都會這麼憧憬,每個人卻都知道,這不可能。
像那些“太陽永遠都别下山了吧這樣我就可以一直玩”、“能天天吃到蛋糕就好了”、“XX真帥氣他喜歡我該多好”之類的幼稚又天真的願望,當然是隻有鳴人井野那樣的小孩子才會許。長大一些的人們,便會許一些“我們永遠不分開”、“我不會讓她離開我”還有“我要保護好身邊每一個重要的人”的願望。可願望終究是願望,這就像是大人們總喜歡在自家孩子面前立上一根名為“别人家孩子”的标杆一樣——“如果你能像XXXX一樣就好了”,可是,誰不知道,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呢?
他們終究還是分開了。
她還是離開了。
他沒有保護好重要的人,每一個。
這些殘酷的現實根本就不像許願時那麼虛無缥缈。它們會像一塊又一塊的沉重巨石一般被天災也似的狂風吹到那些還活着的人身上。背負着前進,或是被徹底壓垮,全憑各人選擇吧。
也許,未來的某一天,總會有撥雲見日的時候。但真正到了那時,心緒已經完全不同的人,還會不會把自己當初的美好願望重新想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