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離開的這一天終于到來了。
桢相信,所有人都期待着這一天的到來,甚至包括一直扣着她不放的鼬。畢竟有了她的存在,總是會有那麼一絲危險,就是她有可能無意間把他在木葉期間的經曆透露給鬼鲛,或者說,即便是不解開她的查克拉,她也會在幾人越來越多的相處時間裡探聽到他那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桢相信,這後一個,才是鼬肯放她走的主要原因。他當然不信任她,幹掉她才是最佳選擇。當初在村子裡他明明還看她不那麼順眼,如果不是每次都有止水幫忙圓場,兩個人說不定就會吵起來。天知道……好吧,也許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止水。
也許她和止水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止水從未坑過她,每次都會幫她說話,就算在他死後,他都還能以這樣一種特殊的方式幫助她。所以桢從不為自己說過那句“他是個再好不過的好人”而後悔,因為止水真的值得。
離開了那個世界,鼬的态度再次變得冷酷淡漠。他用一句簡短的“去水之國”便打發了錯愕的鬼鲛和喜出望外的桢。桢幾乎是立刻跳起來就要出發。鬼鲛的意見在這裡絲毫不重要。桢不知道這兩人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導緻鬼鲛這樣一個兇相畢露的大男人被鼬吃得死死的。桢當然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去刺激鬼鲛一下。事情明擺着,這樣的狀态對她來說是十分有利的。而且據她觀察,除了偶爾言語上不那麼恭敬,鬼鲛對待鼬完全就像是對待自己的上司一般尊敬有加。尤其是在涉及到桢的事上,更是一句話也不敢反駁了。
要說鼬有多麼看重桢,那就是在說胡話了。兩個人的關系還沒到那步呢。那麼也就代表,鼬對自己的事保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獨占欲,絕對不會讓鬼鲛,或者是鬼鲛以外的某些人染指分毫。
既然鼬如此防範,那麼打探出他腦袋裡的東西就變成了一件無法完成的任務——也就不用完成了。硬要完成的話還會破壞兩人之間的平衡關系,不劃算。再說,桢也大概猜得出都是什麼内容。無非是宇智波家族被屠殺的真相,他叛逃的真相以及他加入“曉”的真相。這麼說吧,反正她又不可能回木葉,估計将來也不會被平反,更不可能加入“曉”,得知那些東西根本沒有用。
于是,在桢加入了南朱組合差不多一個月之後的今天,他們終于獲得了“曉”組織的首肯,可以離開去做自己的事了。在桢看來,這恐怖組織做起活來要麼是效率實在低到令人發指,要麼下發的是某些“極其“”重要的任務。你看看,她跟着青玉組合回到雨之國,又加入鼬和鬼鲛的隊伍都這麼久了,在這期間“曉”成員們就都龜縮在這麼一小塊地方裡等待消息不能擅動。不過,她轉念一想,之前是由于她被鼬和鬼鲛看管着,根本不了解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曉”的其他成員已經都離開了,隻留下鼬和鬼鲛等待着最後的命令呢……但是,什麼命令能拖延了整整一個月都不交代給手下的?難道是和她一樣,沒有找到适當的機會和鼬去交流一番?
這大概就是聰明腦袋的弊端——遇到了什麼不合常理的事,她總會在自己心裡給人家推測出一個盡量合理的理由來。當然了,這其實也是打消她好奇心的一項十分重要的行為,她還不是很想抛棄這項技能呢。
跟鼬和鬼鲛行動不比和青玉組合一起,是不用考慮前進速度問題的。桢溜溜達達地走在鼬身邊,看起來像是年輕的鼬的一個跟班。他的另一個跟班鬼鲛則走在他另一邊。三人在一起,也像是一個常規的忍者任務小隊了。不過大多數時間,扛着刀的鬼鲛都會走在兩人身後,仿佛兩姐弟家裡的保镖。但桢心裡知道,他在看着的其實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既然已經暫時組成了小隊而且很快就會離開雨之國去其他地方做其他任務,他們便需要适當進行補給,然後上路。于是他們一開始見面的那家飯館便成了補給點。有了兩名“曉”成員在,那老闆當然不敢再給他們端上紙片牛排或是水兌多了的巧克力,更沒有那疑似從牆邊摘來的蘑菇。他們得到的是上好的幹糧、肉幹和水。老闆保持着之前的谄媚态度,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按照原價收了錢,而且連塊餅幹也沒有贈送。桢十分自覺地沒有讓鬼鲛給自己掏錢,她的所有補給品都是自費。她自覺從鬼鲛那裡得到了有關于霧忍的大量情報都已經超出預期,實在是不敢占用他們太多資源。鼬和鬼鲛也就默認了這件事。
雨之國國土面積不大,很快,他們終于脫離了這一塊被雨神詛咒過的土地,北上來到了草之國的陽光之下。桢早已在心裡把世界地圖記得十分牢固。正常來講,如果從雨之國出發去霧忍,最近的路線就是橫穿整個火之國,然後坐船橫渡一大片汪洋大海去到水之國。她還在心裡戰戰兢兢地想着鼬可千萬别脾氣一上來就帶她這麼走一遭。畢竟他名聲在外不擔心被人看到,而她可是背了個死人的名頭,萬一暴露了肯定會惹出一大堆的亂子來。但是還好,鼬在并未和她商量的情況下直接選擇了通過火之國北面的一大串小國然後再坐船的路線。這也讓桢在心裡犯嘀咕——雖然各個國家對待叛忍的态度都是得而誅之,但并不代表高層們和忍者們沒腦子。小股忍者如果真和鼬這種級别的叛忍遭遇到,根本就是來送人頭的。所以隻要那些忍者們不發瘋,肯定不會驚動鼬。在這種情況下鼬還會主動選擇躲避路線,他是不是曾經和某人有過什麼協議,又或者是在内心深處做過什麼決定,才會如此行事?
盡管這兩條路線不盡相同,但從地圖上看過去,其實都是一樣的漫長。拜雨之國的地理位置所賜,穿小國或是穿火之國,在距離上并沒有相差太遠。照他們那慢吞吞的速度,幾乎都需要走上幾個月才能最終到達目的地。但桢對此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即便是鼬這會就放了她離開,她也依然需要按照既定路線來走,而且,一個人上路的危險性肯定要比三個人高得多。她的實力又不是頂尖,達不到藝高人膽大的地步。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個不會忍術的跟班吧。
與之前對比,她的隊友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上一次是青玉組合,這一次是朱南組合。跟蠍和迪達拉在一起時,她和蠍除了談工錢和“前面有什麼人”之外并沒有什麼話說;迪達拉倒是話多,但年紀和她差得有點遠,在她不刻意套話的情況下也聊不到一起去。現在就不一樣了。雖然鼬平時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但他已經不再反對桢和鬼鲛聯絡感情。甚至可以說,他其實是在故意縱容這種情況的發生。而桢自然不會浪費機會,從小到大,隻要她想和那人搭話,基本沒有不成功的呢(蠍那個機器人除外)。
有關于鬼鲛的私生活和私人感情,兩個人當然都默契地沒有去觸碰。事情明擺着,就算他們現在聊得不錯,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很快就會快進到再也不見行列裡去的。既然不可能深入交往,那就沒必要深入交流。于是,他們談起的其實是很常規的話題——最喜歡的食物之類的東西。鬼鲛其實不太挑食,但桢也能看得出,霧忍村出身的他,最愛的還是蝦蟹一類。桢猜想也許是因為他那一副好牙口,啃得動蝦蟹的硬殼吧。為了略微套套近乎,桢回想了一下,提出了自己從前認為是最好吃的東西:
“我有一回去海之國,路上坐船時吃到了帶魚刺身,我一直記着那個味道。”她滿臉憧憬地說道,“後來回木葉,到處跑這麼久,再沒有吃過了。”
出乎她的意料,長得就像是一頭人形鲨魚的鬼鲛聽了她的描述,略微咧了咧嘴巴,桢看得出來,他是在表示強烈反對。
“刺身?算了吧,那股味道真是讓人受不了……你的口味還都怪怪的,居然喜歡吃生魚。”
她以為自己能和鬼鲛就可以刺身吃的魚類進行一番熱烈讨論來着,可沒想到上來就精準地踩到了人家的痛點。可是誰知道鲨魚精居然會不喜歡吃生魚卻專門喜歡吃蝦蟹來着?既然魚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應該趕緊尋找下一個共同話題。但桢的目光微動,她發覺鼬的雙眼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鼬很少暴露自己的感情,當然一般也不會這麼露骨地盯着她看。于是桢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到底說過了什麼,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一次的帶魚刺身,她是和止水一起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