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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問某人是不是了解一個地方,他大概率要說“當然啦,我之前去那裡旅遊過”。然後,他會高高興興地分享給你一份自己制作的十分詳盡的旅遊指南,告訴你哪裡最好玩,哪裡風景最好看,哪裡的小吃最美味又便宜,該怎麼去某個地方又該怎樣轉車……一個貼心的朋友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十分不容易了。
但是,如果你要問人,“是不是了解這裡”,一般來說,答案就不會那麼肯定了。至少如果有人問桢類似的問題,比如“你了解火之國嗎?”就算是她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也隻會回答:
“可能比大多數人了解一點吧。”
所以說,像她之前标榜自己曾經走過了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的确也就隻是“走過”而已。她在那些國家當中不會停留多久,不會想着融入那裡,因為,那個地方再好,也不過隻是她旅途當中的一站而已。既然隻是路過,保證自己的日常生活、與身邊的人為善就很好了,其他的,她完全沒必要去多涉及,當然就沒必要了解了。
但她現在已經身在水之國,距離霧忍村不遠。她如果想混進村裡再混到水影身邊,隻是對這裡浮皮潦草地了解那麼一點點東西就是遠遠不夠的了。
按道理講,真正生活在這裡的水之國的人也未必談得上多了解自己的祖國,但他們至少了解自己身邊的人身邊的事。而她可是兩頭都沾不上啊。
你說,一個不了解當地情況的人初來乍到的,應該先去做點啥呢?
這不是廢話嗎!不管幹啥總得能吃飽穿暖吧?她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趕緊搞錢養活自己才對!
桢意識到之前無論是她還是鬼鲛的想法似乎都有點簡單,以為到了霧忍就能加入忍者隊伍。可是,事到臨頭了她才知道,就算是想歸化過來,那起碼也需要人稍微引薦一下吧?那她應該去找誰引薦?跑上門去跟人家說“你們那個著名的榮譽執行者幹柿鬼鲛推薦我過來的”?人家不把她的頭擰下來才怪!
還是先找份普通工作糊口要緊。畢竟她從蠍那裡賺來的錢可是花一分少一分的。
那麼,她會點什麼生存技能能拿出去換錢呢?
在某地毫無根基的人一開始能做什麼工作?餐館服務員?這條路好像挺常規的,而且,十分适合收集情報。畢竟忍者們日常也是需要吃飯的,隻要他們一進門,桢就有把握從他們那裡收集來為數不少的情報——隻不過,想靠這個再往上走一步就比較難。服務員的上級是什麼?餐館老闆?好像還是和忍者距離太遠了啊。
如果她身為男性,選擇的範圍應該還能更大一些。然而她需要在這裡完成多年的人生軌迹,肯定是無法變換形象的。不然的話,回頭真到了忍者面前,人家一調查她的底細,她簡直是編都沒法編。
她的特長就是做個醫學助手或者是窺探人心的小間諜了。但是,桢去這裡的醫院圍觀了一圈,發現在水之國就算是想做個護士,也是需要培訓證書的……那怎麼獲得培訓證書呢?需要人引薦……想當初她能進入木葉醫院當護士靠的可全是琵琶湖大人的看重,她在這裡哪裡認識什麼刀子嘴豆腐心的前輩啊?
得趕緊想個辦法……那就出門去逛逛吧,工作又不是在旅館裡待着就能自己找上門來的。她至少需要多看看這個國家、這個地方是什麼樣子,才好決定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走。
這個港口小鎮本質上和木葉周邊的那些小鎮其實差别不大。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使得這地方放眼望去就有不少忍者出現。男性女性都有,什麼年齡段的都有。據她觀察,這裡的男人們大概有百分之七十都長了鋸齒牙,但一個地方的外來忍者不可能達到百分之三十這麼高的概率,所以她心想鋸齒牙這種東西應該還是源于某種血統,而她可不希望這種血統流得滿世界都是。你看看,水之國是世界上著名的出帥哥的地方,桢也曾經有所耳聞。但這群漂亮男孩子們一張嘴那滿口的鋸齒牙,依然讓人無法直視。女孩子們倒是和其他國家的差不多,隻不過由于這裡空氣潮濕,大家的皮膚是出類拔萃的好。桢自己的皮膚也曾經有幸遭到(這裡隻能用這個詞)蠍的誇獎,但她覺得如果蠍不怕海風吹壞了傀儡的話,到這裡肯定能找到更多皮膚比她還好的傀儡制作對象。
大半天的時間就這樣在這小鎮的街上度過,桢卻一點都不覺得浪費時間。她走進一家店鋪買了一杯飲料,邊走邊慢慢喝。在木葉時,她看得更多的是路邊的店鋪有沒有上新,而現在,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些路過的人身上。她看着他們或是面帶微笑或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心裡是一派經曆之後的平靜。這裡距離海邊很近,空氣當中也彌漫着一股海風的鹹腥氣,由于之前坐了太長時間的船,桢還挺習慣這種味道。但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就算是海洋性氣候,她身上也開始覺得冷了。
再往遠處看看,她注意到路邊有幾個大概五六歲的小孩。他們之所以能吸引住她的目光,原因在于他們身上的衣服——這幾個孩子的穿着打扮都是一樣的,看着像是從哪個寄宿學校裡偷跑出來玩的。但她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緊接着,一個應該是他們所熟悉的女人便從路口走了出來,孩子們簇擁上去,狀似十分乖巧地跟着她向前走去。
那女人身穿深色長袍,腰上紮了根細皮帶,沒戴帽子,看着年紀也不小了。她這一身樸素的打扮不免喚起了桢的某些記憶。她裝作不經意地跟了上去。不多會,女人帶着幾個孩子走進了前方一所平頂建築。桢不假思索地确定了那建築的性質——孤兒院。而且最主要的就是,這孤兒院牆邊貼了張大大的告示——
招聘。
雖然沒寫上到底招什麼聘,但這裡的确是個好地方啊。畢竟忍者的一大來源就是孤兒院。她會有很多機會和忍者們打交道。而且,在這裡,她的技能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然就進去試試看?如果說那位矢倉水影之前那些年對待忍者們的确苛刻的話,想來這裡收容的孤兒應該為數不少,會需要老師或是護工的吧?
于是她敲開了孤兒院的大門。接待她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瘦成條狀的婦女。她的臉頰有點凹陷,頭發裡已經夾雜上了銀絲。一般來說這種樣貌的人不太好搞定,但當她直接說出自己是過來找工作的時候,女人隻是皺了皺眉頭,說了句“跟我過來”就把她讓進了走廊裡。桢一邊走一邊窺探着這女人的腦袋,但沒獲得什麼能用得上的信息。她隻好把注意力收回,細細觀察孤兒院的内部結構。這裡和木葉孤兒院的格局不同。木葉那邊是走廊兩邊都有教室或是活動室,但在這裡隻是單面的,走廊一側不過是外牆壁而已。至于其他的……她注意到那還沒有泛黃的牆壁邊緣處有些鼓包的地方,但她路過時偶然碰了一下卻發現那牆皮并沒有變得酥脆,想來隻是因為氣候太潮濕的緣故。除了一看就是沒有粉刷多久的牆皮,她看到走廊裡的照明也還可以,看上去并沒有積多少灰。回想起之前看到那幾個孩子身上的衣服也沒打補丁,甚至沒怎麼見到毛邊,她心想這孤兒院大概是近幾年還翻新過,如此可見,水之國不愧為五大國之一,還算是比較重視這樣的兒童培養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