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桢這樣對自己說。

在那個龍林大人和小女忍對自己進行了兩次詢問之後，霧忍們便就此銷聲匿迹。至少他們在沒有出現在她的病床前——從這一點看來，他們表現的還算不錯，比“根”強上一些，雖然也有限。

可惜，桢在醫院裡泡病号的日子也很快結束了。她那時并沒受什麼傷，不過是查克拉耗盡外加泡了大半天涼水而已。一星期之後，她的體溫趨向正常，人也變得有了些精神。醫生們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什麼需要治療的疾病，（應該）也沒接到霧忍下發的什麼直接針對她的指令。所以，她出了院。額，應該可以回到老人院去繼續做護工了吧。這樣的結果不會讓人驚喜但卻勝在穩定可控。至少她已經在霧忍們面前露了面，在今後的日子當中，他們總會有更多的接觸的。

她可沒想到霧忍們速度這麼快。

走出醫院大門沒多久，她就發覺了身後兩個跟蹤的人。她花了一秒鐘的時間确認，這兩個人至少是在對自己的第二次詢問之後就已經守在醫院裡就為了看着她了，隻不過那時醫院人多，他們的目的并不是那麼好确認。但現在，随着身邊的人員驟然減少，他們的存在感就加強了。嗯……隻要他們不是來暗殺她的，她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喂，出來吧，”桢在一棵梧桐樹下停下了腳步，後背貼在粗壯如水缸一般的光滑樹幹上，雙眼漫不經心地望着自己來時的方向。現在“滾珠”剛剛離開沒多久，天色還有些昏暗，天空中偶爾會掉幾個雨點，路上行人也不多，所以桢大可以這樣把人拎到台面上來說，“藏在後面也不嫌累。”

沒有動靜。那兩人一個将身形隐藏在梧桐樹枝繁葉茂的樹梢上，另一個藏身于同樣粗壯的樹幹後。他們還算配合默契訓練有素，沒有人因為她的一句招呼而主動暴露。

“你們倆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後，我都感覺到你們了！”桢的聲音當中含着一絲笑意，一見還沒人現身，她毫不客氣地扭頭就走，“不出來算了，如果你們真想打架，可别怪我下手沒輕重啊。”

霧忍們不會當真對她下殺手，不然的話，病房裡那兩次詢問就不應該存在。但是，不能排除他們想要試探她的可能性……不過說實在的，在已經暴露了目标的前提下，“試探”這種東西純粹是可有可無的，還不如大張旗鼓地對她說“我們來過兩招試試看”呢。

果然，這兩人是聰明人，沒有在林中動手，當然了，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們也照舊沒有出現。她的旅途十分順暢，很快就到了老人院外。老人院速度還算不慢，被掀翻的屋頂處已經稍微處理過，就等待着這片雨雲過境之後再進行施工了。桢把那兩個跟屁蟲丢在身後，徑直進了大門，找到了管理員修一大叔。大叔見了她便眼前一亮，咧嘴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病好了？”

桢點點頭。她“嗯嗯”地答應着，眼睛卻望向了老人院内的情況——除了頭頂上那急需維修的屋頂，原本整潔幹淨的院内也東一塊西一塊地碼放着從樓上拆除下來的建築垃圾，還有一些不怕淋濕的材料以及更多的防汛沙袋。整個院子看樣子就沒有什麼下腳的地方，當然更沒有老人出來透氣——無論是自己走出來還是被護工推出來的，都沒有。整體看來，老人院現在的模樣無疑是不正常的，桢粗粗探去，便能看出原本那七十幾位老人外加十幾二十個工作人員現在已經減少了一半還多。桢思考了一下，便直接開口問道：

“修一大叔，這裡的人怎麼這麼少。他們都去哪了？”

管理員的表情是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訝異，但很快，他搖了搖頭，像是在趕走自己腦子裡那些原本不應該出現的念頭，他解釋道：

“當然是都被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也不止咱們一家老人院對不對。你看看這裡現在大部分的地方也不太适合養老了嘛。等雨季過去，我們把這裡休整一番，就可以重新開張了呢，”他的聲音壓低了些，仿佛生怕别人知道他接下來想要說出的話一般，“你還真的是忍者啊……我其實早就懷疑你是來着，但一直沒敢确定。那天……哎，你可真是太拼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啊，我好像也不應該謝你，你可是我的手下呢！”

身為普通人的修一大叔和另外幾個男人在台風來襲那天雖然一直守在三樓樓頂破損處，出于安全的考慮桢根本沒讓他們上前，隻是讓他們在後面打下手。而大叔的語無倫次讓桢差點笑出聲來。她擺擺手，道：

“當然不用您謝我啦。不過我既然是您的部下，這也算是給老人院做出了一點貢獻，不然您考慮考慮給我加工資吧！”

說到這裡，大叔的臉上表情就不那麼好看了。桢看得出來，他絕對不是因為什麼站在精神資本家的出發點上不肯給她應有的報酬。但是，她總是想把談話氣氛調動一下的。于是，她歪了下腦袋，笑嘻嘻地說道：

“嗯……我想了想，不加工資其實也可以，大叔你請我吃頓水之國特色菜吧，天天在院裡淨吃炖雜魚，我都吃膩了。”

事實當然并不是這樣。桢不怎麼挑食，而水之國正是以自己出産的新鮮魚類聞名世界的。她對魚的興趣還很足呢！更何況水之國對魚的烹饪方法絕對稱得上花樣翻新，桢其實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就請你吃幾頓好吃的又有什麼，你想去的話我們随時都可以。隻不過……”

管理員到底還是沒來得及把話說出來，他的表情有些窘迫，也許他更希望這話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就在他們倆交談的時候，遠處出現了三個人的身影。桢看得分明，矮胖一些的是那位院長大人。而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那兩位——看臉當然看不出什麼，但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查克拉屬性讓桢确定，這兩人正是剛才跟了她一路的兩名忍者！其中一個便是之前在醫院當中審問過她兩次的小女忍，另一個男人她沒見過。這兩人無一例外，都對她闆着一張臉，像是桢欠了他們錢似的。

嗯……在自己國家的大路上被一個外來者威脅，換作是桢也是心裡不爽的。這件事也許還有另一個可能性，就是他們需要以此來對外來者表現得強硬一些，以加強自身的威懾力。畢竟把人吓住了才好安排下一步的棋怎麼走。換了是桢過來也會做出同樣的事——就跟當初她這麼對待野乃宇一樣。

“這是做什麼？”桢問道，與其當中不抱什麼希望，就好像她已經預知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一樣。“院長大人，您跟這兩位忍者過來，是想對我做出什麼安排的嗎？”

這種事簡直不需要探知，光看這幾位的表情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桢的嘴邊噙着一絲冷笑，等待着他們說出對自己的最終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