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
這已經不是桢第一次感覺自己在還野乃宇的債了。
看看,她進入了水之國之後,就一直在走野乃宇的路——她一心留守在老人院裡,卻由于一場不得已的天災暴露了身份,被霧忍們瘋狂拿捏……額,最起碼她的人設如此。而且,到了後來,她終于無法承受這壓力而忍氣吞聲地被霧忍帶走——簡直就是老天爺為了懲罰她而故意給她設下的各種考驗嘛……
當初野乃宇喬裝改扮混進其他忍者村可沒費這麼大勁。
拜托,此一時彼一時好不好?野乃宇幹活那時候,各國還處在戰争時期,到處都缺人,準入門檻根本就不會很高,反正都是要撒出去當炮灰用的;再說,有了那暴戾名聲在外的水影大人,水之國本地的忍者們都不大夠用,霧忍們當然願意拉來更多的外來忍者以備使用。而到了現在呢?水影大人似乎沒有之前那麼瘋狂了,霧忍村内的生産建設正在逐步走上正軌,在這種情況下,當然還是本地知根知底的忍者們比較好用了。這也就是她是個各個方面都稱得上比較突出的忍者,還是個難得的感知系,才會被霧忍們如此重視。否則的話,她覺得自己要麼是在老人院做到死,要麼就會被霧忍們驅逐出境吧。
好吧,不管怎樣,她還是在一片毫不安甯祥和的氣氛當中得到了那個霧忍護額,上面還有霧忍那難看的表示霧氣的四條斜浪線标志。桢想着自己上一次看到這玩意還是在鬼鲛頭上,那時這四條斜浪線中心還有鬼鲛自己刻上去的一條長長的印記,把标志切成了上下各兩條,彰顯他的叛忍身份。于是,她這一個接受的動作多少遲緩了一些。這激怒了那霧忍忍者管理處的負責人。他沖着她這個外來戶吼叫了一番。桢對自己終于能加入霧忍隊伍内心深處是十分喜聞樂見的。但她當然不能當衆表露出這點興奮,于是她繃着臉反駁了幾句,換來的是更加尖刻的嘲諷。一般到了這種時候,她這個被侮辱的人總免不了要轉身就走的,但礙于她身後的已經是霧忍的某位領導,她根本走不了。為了息事甯人,這位領導不痛不癢地訓斥了那負責人幾句,最終,這件事以某領導安撫地将護額戴在她頭上,桢獲得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霧忍身份,霧忍們興高采烈地把一顆定時炸彈迎進門結了尾,堪稱鬧劇一場。
阿彩不想再做忍者,因為她做了忍者也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妹妹,又因為老師幹的那檔子破事無法在火之國讨生活,隻能漂洋過海來了水之國,心灰意冷地把腦袋埋進了老人院這個沙坑。沒想到一場台風下來,沙坑被翻了個底朝天,于是,忍者歸于忍者,阿彩被霧忍發現,并被半引誘半強迫地拉進了霧忍隊伍……嗯,也許她會在不久的将來在霧忍當中找到自己後半輩子的人生目标,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加入了霧忍之後,緊接着就是确定她實力水平的考核。傳言中,霧忍的考核和木葉那種可算得上大相徑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丢命那種。于是,桢也把自己的注意力調集到了一個最高點,畢竟她隻是對自己的忍者身份不認同,卻不是想死啊。
桢的考官是一位成熟女忍。甫一照面,桢便被她碾壓式的身高和絕美容顔震懾住了。這女人比桢足足高了将近一個頭,就算是在男人堆裡也絲毫不落下風。她梳着暗紅色長發,兩邊的頭發在頭頂上紮了個挺可愛的小揪揪,腦後的發梢卻一直垂到小腿。眼睛碧綠,皮膚白嫩,嘴唇飽滿,眉目如畫。桢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直到這女人銀鈴一般的笑聲傳來,桢才尴尬地把目光轉向别處,心裡暗罵自己太容易被這些身外之物影響了。
“這位就是我們要考核的忍者了?”她的聲音很柔和,帶着一絲魅惑,與她的美麗外表十分相稱,“小美人,這麼容易就走神,一會可千萬要多加小心呀!”
從前在木葉那時桢一直都用紗布遮眼,身邊諸人又對她要麼太熟悉要麼太敬畏,根本就沒人去評價她到底相貌如何。如今到了水之國,恢複了本來形象又變出了自己的正常雙眼,她的長相倒還稱得上一個精緻。但當她面對着大氣美豔的水之國女忍時,依然被震撼得話都說不出來。而且,這女人心地看似不錯的樣子,桢聽得出來,她在好心地提醒自己。但從她的話中,桢也得知,這一次的考核可不止眼前這位真正的美人一人。果然,就在美人身後,走出一位瘦高霧忍,這家夥身着青色長袍,内襯黑灰色高領衫,留了一頭和鬼鲛一樣的深藍色短發。他的右眼被一個黑色眼罩罩住,左眼審視地瞪着她。他的嘴唇極薄,嘴巴緊抿着,看不出到底長沒長鋸齒牙。在他的雙耳下方,像戴耳環那樣各挂着一道封印符——桢看得出來,這封印符的作用是“保護”,但具體要保護什麼……桢的心裡突地一跳。眼前這男人那被眼罩遮住的右眼……居然是木葉獨有的白眼。
“阿彩是嗎?”美人笑眯眯地問道。
桢點了點頭,她這才注意到美人身穿一條深紅色長裙,露出雪白圓潤的肩膀和一大片豐滿的胸脯——這種東西是桢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她難免有些嫉妒……不,其實是十分嫉妒。有些人活在世上就是為了證明老天爺到底有多麼不公平。桢隻看到美人的臉就已經忘記了其餘的一切,殊不知,她的身材也像是造物主給予人類的慷慨恩賜。以至于桢完全忽略了個頭比她還大得多的男性霧忍。
這事當然不能怪桢或美人,得怪霧忍!
桢點了點頭,努力把羨慕的目光從美人的胸口挪開。做到這一點十分不容易。因為桢隻比美人的肩膀高一點,平視的話正好就在這個位置。她不得不使勁擡頭,才能不把自己一開場那見了美人就流口水的女流氓形象坐實。
男性忍者發話道:
“看你的自述,你應該是感知系忍者,所以,你準備一下,我們十分鐘後開始。”
那就準備吧。反正強調各方面實力平衡的下忍畢業考、中忍考試她都經曆過。針對她的感知力的上忍考核不那麼标準,但考核強度卻有目共睹。但桢自覺自己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要以考試的形式來通過某條标準,依然覺得有些感慨。所以,在浪費了幾秒鐘時間之後,桢便開始閉上眼睛,細細觀察起眼前這兩人,以及周遭的環境來。
桢還記得當年在日向家族那時獲知的機密——宗家人的白眼在人死後會被破壞,而分家人卻沒有這個限制。不過這當然不關她的事。擁有白眼的人,感知能力必然出類拔萃。以一般考核來講,總不可能讓兩個感知系上來打對攻,那麼說,眼前這男人純粹隻會是個旁觀者,就為了觀察她在戰鬥當中的表現,而具體的戰鬥便會在她和那美人之間完成了。
幸好,不用她以一敵二。上一次這樣做的慘痛教訓還在她腦海當中揮之不去。畢竟同時被“曉”中南朱兩人痛扁的經曆,可沒那麼容易忘記。
美人體内的查克拉有些怪異。粗粗看去有些火系查克拉的燒灼感,卻又不完全相似。這種火給人的感覺多少要更加柔和一些,像是會流動的熔岩河——也許不如單獨的火系查克拉那樣暴烈,但殺傷力絕對不會低。她至少也是個上忍,剛才她提醒桢那句“要小心”其實隻是在實話實說而已吧。
戰鬥一開始,兩人便在倏忽間消失在了視線之内。沒有人知道她們身在何方,但一直站在場地中央的白眼男人表情并沒有絲毫放松。他的身體并未移動,隻是把頭稍微擡起。男人右眼的眼罩外側青筋暴跳,正是那隻白眼無聲工作的标志。幾秒種後,便有一股濃郁的乳白色霧氣從四面八方蔓延過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住了這片樹林。霧氣變得越發濃厚,從樹林正上方遠遠俯瞰,仿佛某人将一大桶牛奶潑進了菜地裡。這霧忍的感知系忍者依然安靜地站在原地,隻是,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這片霧氣當中正有什麼事情發生着。
霧氣彌散着。但在這厚重的乳白色帷幕當中并不是全無聲音,旁觀者不必豎起耳朵,也能聽得到林中傳來詭異的激流拍岸一般的“嘩啦”聲。林中的小動物們在視線受阻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會貿然出門,它們隻能縮在自己的安樂窩裡感歎着天象無常,并把這一天當做自己難得的假期,在為了掙命和□□忙活的日子裡能稍微放松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