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
“他們在聊什麼?”
“不知道呢,但氣氛看起來很不錯呀。”
“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怎麼也聽不到啊!”
“……靠近點再聽,笨蛋。”
能在這種時候進行這樣對話的人,自然就是卡卡西老師那三個不省心的學生了。鳴人的耳朵都快豎成兔子了;小櫻瞪大眼睛,一會看看身邊的隊友,一會再看看遠處談興正濃的老師和女間諜兩人;至于佐助,這貌似冷淡的小帥哥闆着張臉,正在用他那種特殊的、不動嘴唇的說話方式向隊友們發号施令。
不管佐助的行為有多麼令人反感,他話中的意思總是沒錯的——越靠近聽得越清楚。于是,三人将他們身上的忍者特質發揮到了極緻。他們速度奇快地爬上了自己身邊的大樹,再順着空中那雜亂交錯的樹枝一棵棵樹移動過去,直到落足在老師和女間諜在樹蔭下聊天的那棵樹上。一路上他們驚起了樹上的灰喜鵲,氣得兩隻鳥兒沖他們叽叽喳喳叫個不停,又把一隻正準備出門尋找小蟲子的松鼠給一腳堵在了洞裡,還招來了幾條昏昏欲睡的毛蟲掉在了他們的領子裡翻跟頭……總之除了這些小動物們,他們沒有遭到任何阻擋,十分順利地“隐藏”在了老師頭頂上。卡卡西無奈地暗暗歎氣,心想這幾個孩子可别一時興起把自己的任務給破壞了——雖然這任務并不真正需要他去做什麼,可也是井一前輩交代的任務,不能等閑視之的。
幸好,花玲一直善解人意地裝作沒有發覺孩子們的存在。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吧,畢竟她現在還是木葉的俘虜,木葉沒有再對她用刑就算是優待了,何況隻是幾個聒噪的孩子呢。
“……我從小就被養在村外,那時實在是太想回到村子裡去看看我的父母了,就偷偷跑了出去,結果一不小心迷了路……”
鍵之國與雷之國接壤,地貌也已經十分接近,雖然不像雷之國那樣滿是風蝕蘑菇和風蝕柱,卻也遍地巨石。如果不是人員聚集區,就基本見不到什麼人。一個小女孩貿然跑到外面去,沒有直接喂了土狼就夠幸運的,更何況還是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實力又強的小忍者呢!花玲那時跑得精疲力竭,于是,卡卡西便背起了小女孩,又耐心勸慰她,一直到兩人遇到了花玲的前輩,他們這才分開。
“你告訴我,如果心裡難過的話,就擡頭看看雲,”花玲低聲道,“雲聚雲散,千變萬化,隻要心存希望,雲朵就會按照我的心意來回應我。所以……
“我一直在尋找你。這一次到了木葉,雖然你的樣子變化很大,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你。
“我的心裡一直有你的身影。
“你就是我的希望。”
一個無依無靠,孤身在外的小忍者,這一輩子又能有什麼心靈寄托?很難想象,如果那天花玲沒有遇到卡卡西的話又會遭遇到什麼。她是忍者,也許不會被野獸侵擾,但是,她的确很可能饑寒交迫而死,這是十分容易想到的事。至于後來,她把卡卡西當成自己孤寂生活當中唯一的希望,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就像是一片浮萍,偶然遇到生命當中那唯一一塊安穩的磐石,又怎麼會願意繼續自己那飄浮不定的生活呢。
如果可能的話……
卡卡西沒有去回應她的話,他微微低着腦袋,像是在消化着她話中那異乎尋常的内容。是啊,淺顯來講,這種話基本就相當于當面表白了吧……隐藏在樹蔭裡的小忍者們激動不已,他們交換着了然的眼神,笑容産生了默契的共鳴,隻差在空中擊個掌來表現出他們對自己經曆了老師的羅曼史那種“共同擁有”的心意相通了吧。
就好像老天聽到了他們内心深處的呼喚,它也在努力促成某人願望的實現,又或者是整個世界都在拼命支持着什麼東西去取悅某些人潛意識當中的惡趣味。鳴人三人原本就像小鳥似的危險地攀附在枝頭——他們的體重可要遠大于小鳥——三隻肥壯的小小鳥同時在樹上活動,這危險程度可是不同凡響。果然,也不知道是誰腳下一滑,樹梢“噼啪”一響,脆弱的折斷,堅韌的回彈,粗壯的穩若磐石,“稀裡嘩啦”、“啪叽”、“唉喲”……各種鬧劇似的聲音響成一大片。等待一切塵埃落定,衆人這才看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卡卡西的護額早被什麼東西推到了額頭上,他那兩隻顔色各異的雙眼同時瞪大,望着近在咫尺的那雙波光潋滟的水眸。他沒有眨眼,那隻三勾玉的寫輪眼眸色深沉,一動不動地深深望進去,像是要把自己的身影盡可能清晰地留在那眼波深處。無論在誰看來,這場面也足夠讓人誤會的。潔身自好的木葉忍者遇到了經曆坎坷的外村間諜,這種搭配簡直就如同小說當中最狗血卻也最吸引眼球的橋段一樣——接下來恐怕他們就要面臨着殘酷的分離或是粗暴的棒打鴛鴦了吧?
然而隻有卡卡西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
寫輪眼不愧是破除一切僞裝的神物。帶土給予他的這隻眼睛隻在一瞬間就突破了花玲的僞裝。他知道她對自己攫取的情報采取了什麼措施,知道為什麼就算是井一前輩那樣的資深感知系忍者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整個村子裡,就隻有他這一隻當用的寫輪眼啊……
這時,卡卡西終于聽到了身後的聲音,那是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刻意壓低,又被刻意拉長了的聲音。
“啊~~~呀……”
“卡卡西老師……”
“…………”
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此刻的木葉上忍旗木卡卡西,正在以一種十分讓人誤會的暧昧姿勢,把來自鍵之國錠前村的美豔女間諜花玲壓在身下。他的手把她的手按在她的頭頂上,他的唇隔着面罩緊貼着她的唇——他知道這不是什麼讓人舒服的動作,畢竟這會他的鼻子和嘴巴都由于突如其來的撞擊搞得又麻又痛——可是,在任何一個外人看來,這有區别嗎?
終于搞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卡卡西猛地跳了起來,讓自己與花玲隔開了一個安全距離。他總算還記得向那拜他所賜無力地躺在地上的女人伸出一隻手來。他握住了花玲那溫暖柔軟的指尖,并幫助她站了起來。可是,女人那紅彤彤的耳根依然在時刻提醒着他,自己剛才到底幹了什麼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