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佐助走了。
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複仇者,仇恨也許比任何人都深厚。所以,盡管之前他自己還信誓旦旦地表示不會着急,大蛇丸需要他,這件事總是需要一個拉扯的過程,大蛇丸越急,他越不應該急,畢竟大蛇丸受的也不是什麼緻命傷,即便是耽誤點時間,也不會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可結果呢,佐助在家中收拾好不多的行李,躺在光闆床上時,依然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隐忍多年,複仇的機會一朝擺在眼前,你叫這樣一個驕傲的小小少年如何能夠控制得住自己,去拖什麼時間?
佐助回家時已經很晚了,在家中又耽誤了幾個小時,也不過就是淩晨。最終,他再也無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壞抱着一絲僥幸心理,堅定地走出了家門。
别了,木葉村。
然後,他便在村口附近看到了等待了一整夜的小櫻,意料之中地收獲了為數不少的眼淚和祈求。她祈求他不要離開,她說大家都希望他能留在村子裡,她哭着苦苦哀求。佐助在内心深處苦笑着。他何嘗不知道小櫻對他的感情,然而,死于非命的家人們在天上看着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剛剛在自己面前挑釁,任何一個有心的人又怎麼能安然待在村子裡,而不去做些什麼呢?
直到小櫻威脅他說要叫人來阻止他。
佐助心中由于之前提起了同伴們而浮起的那點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苦笑變成了冷笑。是啊,他們都是佐助的同伴,本應該最理解他支持他,可是,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他們卻不能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一想呢?如果他繼續這樣渾渾噩噩地留在村子裡,他宇智波佐助還能算是個人嗎?
“你現在這種情況,走是肯定要走的。在木葉沒有人懂這個咒印,你去了的話,要麼通過咒印獲得更多力量,要麼幹脆祛除了它,沒有後顧之憂的去追逐其他力量——這才是你想要的,對吧?”
為什麼一個隻與他見了兩面的陌生人能這樣理解他,而他們,卻不能?
他打暈了小櫻,把她癱軟的身體放在了路邊的長椅上。天快亮了,巡邏忍者會很快出來,小櫻不會有什麼危險。至于他,就此和他的過去說聲再見吧。
在離木葉村口不遠處的樹林當中,佐助遇到了同樣在等待着他的音忍四人衆。和之前那劍拔弩張的樣子完全不同,這一次,四個戰力遠在他之上的人不約而同地在他面前單膝跪倒,表示佐助一離開木葉便自動成為了他們的領導者,他們會對他言聽計從。佐助便又一次想起了之前那奇怪的野原桢對他說過的話:
“大蛇丸這人是個賤骨頭,連帶着手底下的人全都這德行……千萬不要給他們好臉。”
這精準的描述讓佐助臉上泛起了一絲冰冷的微笑。要做到這一點,對他來說根本不難好嗎?他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得。他看也不看那幾個謙卑地低下去的後腦勺,徑直穿過他們,招呼了一聲:
“走吧。”
他們上路了。速度很快。大家都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要說,最多就是那長了兩個腦袋的人簡短地為佐助指路,免得他們耽誤更多時間。然而,他們在林中狂奔了幾個小時,當看到明亮的日光從頭頂茂密的枝條縫隙中漏下來晃人眼睛時,衆人卻慢慢停下了腳步,并不動聲色地将佐助圍在了中間。
“這是什麼意思?”年輕的宇智波後裔左右看看這幾位那并不像是要殺人滅口,卻更像是要看笑話的表情,暗自提高了警惕。
依然是那雙頭人低聲解釋,他應該算是四人衆中領頭的。
“其實是大蛇丸大人有吩咐……需要讓您先死一次。”
什麼?
死?佐助的雙眼瞬間睜大了,就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這是什麼意思?大蛇丸就這麼想取走他的命,剛剛出村就想要他死?不可能!不行,他不能死。他背負着整個家族的血債。在他尚未向那萬惡的罪人複仇的時候,他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
但是……眼前這四人衆雖說已經奉他為領導者,但實際上自己連他們當中的一個都打不過,想逃走都完全無計可施啊……
……不,不會是這樣的。佐助猛然清醒過來,感覺自己後背的衣料已經被冷汗浸濕。不會是這樣。大蛇丸如此費盡周章地把這麼多人派出來接應他,不會隻是單純地想把自己弄死。而就算那個野原桢也是大蛇丸派過來想要引誘他的人……應該不會,她不是說了麼,盡量拖住時間,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不管怎樣,這句話還是對的。他需要再耐心一點,千萬不能驚慌失措丢了分寸。
果然,那雙頭人并沒有去理會由于佐助短暫失神而發出諷刺笑聲的另外三人,而是從自己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隻有大拇指般大小的玻璃藥瓶,瓶口用軟木塞塞住。而瓶中的内容物,則是一顆隻有綠豆大的黑色藥丸。
“這個是醒心丸。”雙頭人介紹道。
如果他們想殺死他,不至于還用什麼麻煩的藥丸毒死他。佐助的心狂跳着,卻又能感覺到一絲松弛。他皺眉問道:
“醒心丸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