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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定了決心…好吧,她現在是有一腔熱血支撐着她而看似下定了決心。然而,這股熱血一旦冷卻的話,她也不清楚自己将會做出什麼選擇。她一開始的确以為自己就這樣與卡卡西形同陌路的話對兩人都好,但現在看來,她貌似是把周圍所有人的反應和影響都考慮過了,唯獨沒考慮過卡卡西的感受。
倒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她知道卡卡西肯定會難過,但是,她當時想的是,一個經常會難過的人這一次也許難過難過就過去了,反正他已經忍受過很多次了,至少比别人更堅強一些不是嗎?
現在再看,這似乎太過無情了一些,誰規定能忍受悲傷就需要一直忍受悲傷啊?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好吧…卡卡西說她欺負他,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剛剛想明白這件事的桢有些汗顔。但既然這件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大概算是做了決定,其餘的事就順其自然吧。下一次他們再見面,她會好好和他把話說清楚,讓他别再悲傷…額,至少那可和她是不是欺負他沒關系!她可是一心為了他好的!
桢驚覺自己從一個灑脫清新的小青年變得油膩而自己還毫無察覺,這讓她忍不住對着鏡子翻自己的白眼。看看,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之前他們不能公開在一起,是因為領導們都反對,至少是不支持;外面還有那一個不可說家族在虎視眈眈,沒做好準備的時候貿然公開關系隻會把事情搞砸。但現在不同了。雖然團藏大人沒甚改變(他倒是也态度暧昧),但綱手…至少從她之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很樂意看到兩人在一起的吧。而且,現在,宇智波家族不是也在木葉徹底消失了。那麼,還有什麼能阻止他們呢?
桢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像樣的障礙,想得太多的話,這回旋镖好像又打到她自己頭上了——她雖然病弱,卻也不至于立刻就死。那麼,就和卡卡西重新開始,也許若幹年後他還是會痛苦,但至少眼前是快樂了。
天底下的任何人都有快樂的權利,像她,哪怕是在群敵環伺的霧忍村,不是也想着偶爾透口氣放松一下麼。那麼,憑什麼卡卡西就一定要忍受痛苦,憑什麼,她回來以後就必須孤家寡人呢?既然怎麼演,在哪裡演都是演,她就算是演到卡卡西眼前去,又能如何?
假期就像無法攥在手中的月光一樣,說沒就沒了。在新的一周裡,桢需要的是先回到“根”裡報到,然後等待自己新的任務分配過來。如果沒有的話,她再回到醫院裡,繼續為自己的養老金奮鬥。于是,在“根”裡,她又一次遇到了小風。
“桢姐姐好啊!”小風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
桢一邊“嗯”着,一邊掃了一眼,見小風的搭檔油女取根沒有出現在他身邊。這提醒了她再次在自己身邊“掃描”了一番,确定沒有任何活蟲或是死蟲之後,她才算稍微松了口氣。
這該死的取根,不是讓她多費力氣嘛!
不過,雖然在取根身上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沒刑訊逼供的情況下也搞不清楚他到底為什麼在她身邊放蟲子,桢覺得還是不能徹底排除有人針對她的可能性。當然了,“根”裡有人這麼做倒也無關緊要,反正現在看樣子綱手大人是十分歡迎她“跳槽”的。桢現在可算是搶手的香饽饽,大不了一走了之!
沒辦法,攀上高枝的人說話就是可以這麼大聲…咳咳,換個好聽點的說法,有選擇的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啊對了桢姐姐,”小風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強忍笑意,卻又故意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來,“你在外面時有沒有聽說過‘胃脹蟲’這種東西的?”
桢細細回想,也沒記起之前曾經和任何蟲子重點打交道的經曆。她搖頭道:
“沒聽說過。不過蟲子的問題,你不是應該去問取根才對嗎?”
小風連連說道:
“對對,這不是他昨天跑來告訴我要出門去抓這種蟲子,然後就跑了嘛…我正想着找個人再問問…”
桢原本對蟲子無感,可現在突然出現了有人用蟲子來監視她的行為,便對這話題完全不感興趣,她邊走邊敷衍道:
“你對你的同伴還挺關心嘛。你可以去檔案室看看有沒有資料什麼的。”
小風現在已經不是秘書職務,也就沒那麼多機會去檔案室。但這也無所謂,作為“根”的人,查閱資料這種事根本不會有人管。哪怕是一些相對敏感的資料,隻要團藏大人發話,也沒人問那麼多。小風如果就為了關心同伴去查資料的話,也許還有不放行的可能,但他要是以“配合隊友工作”為名去申請,估計就不會有阻礙了。
小風道:“啊對對對,我剛才沒想起來,還是桢姐姐腦子靈活呢!”
桢表情古怪地慢慢扭頭瞪着小風,這小子今天到底抽了什麼邪風,誇人都誇得這麼令人不爽?
“對了,取根得過好幾天才能回來,”小風眉開眼笑地說着,像是他的同伴出門時間越久他就越開心似的,“說不定會很危險,沒準會受傷回來…桢姐姐,到時候要是你在醫院的話,我們可就直接去找你了啊!”
這叫什麼話!
桢就沒見過有哪個人會為了自家同伴可能受重傷這麼歡欣鼓舞的。之前看着小風和取根關系還挺不錯的樣子,不至于這就不盼他好吧?
“小風,你今天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桢雖然覺得好笑,卻也沒當回事。她當年在忍校那時,偶然聽到幾個男生在一起打鬧,說的話可比這個過分多了!雖然她聽了還是會覺得别扭吧,倒也不會就此對小男孩們之間的友情提出質疑。那大概就是他們之間特殊的相處方式吧…
現在想想,當初她和惠比斯他們相處時,不也是這樣口無遮攔毫無顧忌的嘛。
小風依然一臉不大正常的笑容,與桢從前了解的他算得上判若兩人。但這笑容又稱不上是帶着惡意,頂多有些戲谑外加一絲桢實在沒看懂的…熱切?
“沒有沒有桢姐姐,我這不就是因為取根馬上就能勝利返回高興嘛,”小風又忘了剛剛說過同伴可能受傷回來,情緒又高漲起來,“而且那個胃脹蟲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到時候他要是能把它成功找回來的話肯定很想慶祝一下的!桢姐姐,我聽他說,等他回來還會給你個驚喜!”
驚喜?驚吓還差不多吧。取根這就已經敢在她身邊下蟲子進行監視了,等他得到了什麼胃脹蟲,是不是就要直接打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