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想快速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于是一視同仁地沒有理會面前的兩人,直接轉身走了,十分潇灑。
齊司看着祁肆難受的表情,頓時覺得心中舒爽極了。
宋時序如今對我厭惡又如何,最起碼我曾經擁有過他。
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諷刺祁肆的機會,但說出來的卻跟自己真實的想法大相徑庭。
“宋時序是什麼人你知道嗎?”齊司鼻孔朝上,譏諷道,“還表白上了,笑死我了!”
宋時序沒走遠,自然是把齊司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不得不承認,齊司罵得很标準,符合大多數師大學生的慣性思維。
“宋時序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宋時序自己把這句話在嘴裡過了一遍,然後自嘲地笑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有些東西明明擺在了眼前,他卻也毫不猶豫地推開,美其名曰隻為了及時止損。
宋時序是什麼樣的人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宋時序是最好最好的人!”
祁肆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一錘打在了齊司的胸膛,像一頭發怒邊緣的年輕雄獅。
齊司一個不察,直接被打退了兩步,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祁肆就又開口了。
“管好你自己的嘴。”祁肆嘲道,“自己的心意擺在台面上卻不敢說,也不會承認曾經的錯誤。”
“如今隻能靠着招人家惡心來博取關注度,你才是最可悲的那個。
門口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加上這三人的故事本就令人好奇,吃瓜群衆們漸漸圍了上來。
更有甚者,什麼也不知道就開始勸架,眼裡閃爍着令人不适的窺探欲。
宋時序忍住自己想回頭的沖動。
他的自我防護機制早就把他包成了厚厚的繭,現在尖銳又刺耳地警告他——
離開!!
宋時序快步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距離校門還有十米的時候,他停下了,沒有回頭。
祁肆跟在他身後一路,硬是沒敢上前質問一句。他整個人的情緒全被宋時序牽動着,直到宋時序停下了才給了他勇氣。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祁肆的聲音很輕,輕到宋時序甚至能捕捉到聲音裡的那一絲顫抖。
他轉過身來,祁肆的眼睛在黑夜裡亮亮的,不知是水漬還是什麼,宋時序不願深想。
“你多大?”宋時序沒有回答,反而問了這麼一句。
祁肆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比真實的晚了一年,所以雖然他成年了,但是法律意義上他還是未成年人。
不過祁肆不傻,自然是往大了說:
“剛滿十八歲。”
宋時序應該是專門等着祁肆這樣的答案,他接得很快,“我喜歡年紀比我大的。”
祁肆愣住了。
宋時序繼續補充,語氣疏離又冷淡,“我喜歡成熟的,年紀比我大的。”
他還有一句話“最起碼不是師大的”,壓在心底沒說出來,因為他覺得這樣的話就對祁肆太殘忍了。
事實證明,用年齡原因來堵祁肆的滿腔熱血,也挺殘忍的。
“真的不能試試嗎?”祁肆的聲音不似往日活力,嘴唇有點抖,“其實我人還可以……”
說到最後半句,祁肆自己都沒忍住笑了一下,眼中滿是自嘲。
“不試了。”宋時序還是逼自己說了這句話,“以後也不用再聯系了。”
“我還有事,祝你學業順利。”
這句話,跟他們初次相遇時宋時序的推辭漸漸重合,甚至演變出了幾分“世事無常”的悲涼感。
祁肆聽到後半句,心都涼了大半截,“為什麼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如果他知道,這次把宋時序叫來看比賽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一定狠狠地扇當初的自己兩巴掌。
宋時序被祁肆問得有些内疚,正要組織語言時,祁肆又來了一句:
“宋時序,你在怕什麼?”
這句話幾乎是正中宋時序下懷,他毫不猶豫地豎起自己渾身的刺,把那個用最柔軟的肚皮靠近他的祁肆紮了個遍體鱗傷。
“我為什麼要跟你做朋友?”宋時序的聲音冷漠到他自己都為之震驚。
從祁肆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宋時序知道,這下是真推走了。
那不如更徹底一點吧……
“我不會喜歡你的,也永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宋時序往祁肆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又紮了一刀,“就這樣吧。”
他轉身走得決絕。
祁肆盯着宋時序那個似乎永遠都不可能為他停留的背影,痛苦地彎下了腰……
“阿肆!!”
身後是張弛擔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