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總,……哥在裡面,叫你呢。”
馬丁湊在穆琰身邊,指了指角落的休息室,有點結巴。
祁肆皺了一下眉頭,他總感覺馬丁話裡有話。
果然,下一秒——
穆琰臉上從出現到剛才一直以來的遊刃有餘被打破了,轉而換上了一種懊惱心虛的表情,像小孩子做錯了事情被抓住了一樣。
穆琰匆匆丢下一句“失陪”,就朝角落跑去。馬丁本想要跟上去,卻被祁肆一把抓了回來。
“穆琰幹嘛去了?”祁肆沖着裡面的方向揚了揚頭,直呼其名,“難道是穆玺來了?”
他短短一句話,聽得馬丁直冒冷汗。
這是哪位人物啊,不但知道穆總,還能明目張膽地直呼其名。
但對于馬丁來說,遠在天邊、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的穆玺還沒那麼瘆人,還是裡面那位更不好惹一點。
“說話啊。”祁肆眼神中滿是探尋,“還是說裡面那位不是穆玺,那是誰啊,我猜猜……”
祁肆拖長了聲音,觀察着馬丁的表情。
馬丁是真服了這幾位活爹了。
從祁肆的反應能看出來,這人一定知道點什麼。
“難道姓……宋?”祁肆一字一頓。
馬丁心中一驚,表情立馬出賣了他。
休息室内燈光柔和,牆面裝飾着深色的木質鑲闆,皮質沙發柔軟而舒适,與外面的喧嚣形成強大反差。
宋時序坐在沙發上,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黑色的風衣與沙發的色調相得益彰。
他面藏愠色,看着面前打扮花哨的少年,語氣很淡卻讓人心虛。
“這個點你應該在補習班吧?”宋時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穆琰自知沒理,隻能祭出撒嬌大法。隻見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直往宋時序身上撲。
“宋哥~你不是明天來嘛,怎麼又能逮住我啊……”
“别轉移話題,”宋時序波瀾不驚地推開他那打滿發膠的腦袋,“還有,我問你,祁肆為什麼在這?”
穆琰立馬坐直了扭成蛇的身子,并攏三根手指舉過頭頂,“我發誓,這我真不知道,那會我過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了。”
宋時序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他突然開口:“穆琰……”
穆琰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直接在宋時序面前站了個軍姿。
“宋哥,你别這麼嚴肅叫我大名。”
宋時序沒接茬,繼續剛才的話,“打發走吧,别他讓面……”
砰!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了,宋時序的話戛然而止。穆琰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驚恐地回過頭——
隻見祁肆怒氣沖沖站在門口,胸腔随着喘氣巨大起伏着,後面的馬丁慌忙追了上來,一臉無措。
“宋哥,小穆總,我真的盡力了,但我實在是拉不住他啊!”馬丁欲哭無淚。
這是祁肆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遇見宋時序。
隻見他眉頭緊鎖,壓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手臂在身體兩側緊握成拳,越過兩人死死地盯着坐在最裡面的宋時序。
反觀宋時序,卻隻是垂着頭思考。
幾秒後,慢悠悠地從沙發上起身,嘴角似笑非笑,一點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無所謂的态度刺痛了祁肆的眼睛。
祁肆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所謂的堅持全部是一場笑話。
給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辯解的。
“宋時序,有意思嗎?”
祁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宋時序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詫異,然後迅速轉為了他平常的那種對什麼都不關心的波瀾不驚。
祁肆深呼吸了一口氣,默默地等着。
随着時間流逝,馬丁能感受到,他周遭的氛圍越來越低沉,直到——
嗙!!!
随着一聲巨大的響動,休息室裡的玻璃茶幾瞬間碎成了渣渣。
它是被祁肆生生用腳踢碎的。
祁肆惡狠狠地看了宋時序一眼,表情滿是厭惡。
“别讓我再看見你。”
宋時序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嘴唇又張又閉,想說點什麼,祁肆卻已經揚長而去了。
宋時序盯着他的背影幾秒,然後立馬做了決定,擡腳就追!
誰知一聲電話卻突然響了——
“時序,秦奶奶不小心摔倒了,還挺嚴重的,你快回來!”
宋婉的聲音刺耳而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