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更是軟趴趴地睡倒在了桌子上。
宋時序從他脫力的手中拿過篩盅,語氣還是那麼平穩,臉上連一點紅暈都看不見。
“不玩了,他醉了。”
那三個姑娘見好不容易放倒了一個,哪更放過宋時序,好說歹說不讓走。
“所以呢?”宋時序有點不耐煩了。
佩姐也有點微醺,但畢竟平常是酒吧常客,也沒有祁肆那麼狼狽。
“我們幾個都沒盡興呢,喝倒我們就讓你走。”
祁肆跟回光返照似的,從桌子上擡起頭,結結巴巴、手舞足蹈地拒絕:“宋……時序,你……别理她們,你會……會醉的!”
下一秒,他那圓滾滾的腦袋就被宋時序按了回去。
“來。”
話音剛落,骰子聲又響起來了。
馬丁一邊收拾着上桌客人留下的垃圾,一邊遠遠地眺望着宋時序那桌的情況,不禁為那三位女生默哀。
半個小時後……
宋時序架着祁肆搖搖晃晃地往門口走去,終于還拍了一下馬丁的肩膀告别。
“走了啊哥。”
“嗯。”
馬丁送走了人,熟練地去拍醒了睡在沙發上的人仰馬翻的三個女生。
宋時序還很貼心地找了她們同行的男生,不過這會人卻沒在,可能是打電話搖人去了。
馬丁安頓好一切,無奈地搖搖頭。
比什麼不好,要跟宋哥比喝酒?
路上。
現在是晚上快十二點,A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街上還有不少人。他們跌跌撞撞的身影還是很引人側目的。
宋時序把人放在小賣部外面的塑料闆凳上,進去買了瓶水。
“宋時序,别……别喝酒。”祁肆迷瞪着眼睛,呓語了幾句。
“喝口水,清醒清醒。”宋時序把水遞到他手裡。
祁肆喝了一口,緩了快十分鐘,視線才勉強清晰,他懵怔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我們不是在喝酒嗎?”
“喝完了。”
“你不是……?你沒醉?!”
祁肆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很神奇的事,眼睛亮晶晶地說道。
“嗯,醉不了,喝十個你不是問題。”宋時序講了個冷笑話。
祁肆受不了一點點挑釁,當即就揚着脖子反駁道:“嘁,你什麼量?”
“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
祁肆:“……”
還他媽挺押韻?!
他承認自己被裝到了,頓時尴尬到不知說什麼來拯救自己的無知。
宋時序肩膀聳動,悶悶地笑了兩聲,才穩住聲音:“走吧,送你回閣樓。”
祁肆應該是喝大了,沒聽到其中的關鍵字。
兩人走進了電梯,熟練地按下了曾經一度讓祁肆以為撞鬼了的十一樓。
電梯的空間逼仄,還在不斷上升,祁肆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暈電梯了。
怎麼越升自己越熱,越升腦袋越暈。
祁肆出了電梯就有點腿軟,順理成章地倒在了宋時序懷裡。
“你怎麼了?”
兩人站在十一樓的樓梯間,周圍漆黑一片,宋時序摟着個病号,一時沒找到開燈的按鈕,隻能先垂下頭關心祁肆的情況。
祁肆剛才胃裡翻江倒海的,但不知怎的,一靠近宋時序,這症狀就減輕了。
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有讓人心安的獨特功效。
他沒忍住抱住了宋時序,但又因為腦子還暈乎着呢,一時間把所有的重量都壓了過去,兩人踉跄着來到了牆角。
祁肆抵着宋時序,動情地把頭埋到了他的肩窩。
“宋時序,你好香啊。”
他的呼吸像暧昧氛圍的催化劑,在宋時序的脖頸上撲撒。宋時序全身上下的感官都無比敏感,心頭癢癢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這一戰栗,像是祁肆愛欲的導火索,他情難自抑地扣住了對方的手。
十指交纏,親密無間,愛意泛濫。
黑暗中,祁肆的眼睛像寶石一樣,撥雲散霧,透出明亮的光,認真地看着宋時序。
他的目光讓宋時序有點熱,像是一根輕若無物的羽毛一下下在心頭撓過,熾熱溫情,甘之如饴。
“你好好看啊。”
祁肆發自内心地感歎道。
宋時序沒回,也沒從祁肆的懷裡掙脫。背部貼着冰涼的牆壁,也一點不能中和他此時心中的滾燙。
兩人在黑暗中就這麼對視着,誰也沒有打破這一幕。
直到祁肆溫濕的唇,輕輕地落在了宋時序的臉上——
宋時序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祁肆吻過的那一塊地方,肌膚漸漸粉紅,接而鍍上了一層更妖冶的潮紅。
他像觸電一樣,用溫熱的手掌摸了摸祁肆的臉,用額頭抵着祁肆的。
他這樣的動作無非是給了祁肆得寸進尺的勇氣!
下一秒——
祁肆的喉嚨不受控制地滾動着,深情地吻了向了宋時序的唇。四片唇瓣相碰的那一刻,他放在身側的手青筋凸起,若隐若現,宣告着主人此時的澎湃。
宋時序身子一僵,但卻不曾移動半分,任由祁肆吻着。
祁肆身體微微顫抖,心中滿足、心疼、幸福、酸澀等好多種複雜情緒全湧了上來,幾乎激地他流淚。
他輕輕地扣住宋時序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情愫漸升,他按着宋時序肩膀的力道也越來越重,吻得又重又急,強橫地撬開他唇齒深入進去,舌頭的力道帶着狂風驟雨的野蠻。
堅實的臂膀和胸膛像鐵絲網包圍着宋時序x,恨不得将他拆吞入肚一般。
兩人鼻尖微錯,身子相抵,一點一點地将滾燙至極的氣息,喂進宋時序的嘴裡。
黑暗的樓道裡,傳來幾聲滿足的喟歎,夾雜着唾液的水漬聲,将氣氛推至高潮。
思緒理智雙雙淪陷,一切體面規矩潰不成軍。
一吻作罷,兩人喘着粗氣分開,宋時序的嘴角甚至還挂着明顯的水漬,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愛你。”
祁肆深深地抱着宋時序,仿佛要将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一樣。
宋時序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
祁肆松開宋時序,雙眼泛紅,緊緊握着他的手,語無倫次地保證道:“宋時序,我不是鬧着玩的,也不是為了什麼狗屁面子和虛榮感,我一定一定會對你好的……”
祁肆哽咽着落下淚來,滴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燙得宋時序顫了一下。
“宋時序,我知道你不會再輕易相信别人了,所以我不會請求你的信任,但請你考察我,我……”
祁肆滿眼心疼,肩膀随着情緒的泛濫也開始抖,不知道怎麼跟宋時序保證。
宋時序本來眼眶也濕潤了,硬生生被祁肆哭樂了,“怎麼又哭了啊。”
他擦去祁肆的眼淚,“我相信你。”
祁肆難以置信地擡起頭。
“我說,我相信你,男朋友。”宋時序歪着頭笑着補充了一句。
祁肆哭得更兇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在宋時序面前就是更容易委屈一點。
宋時序哄了半天都止不住他的眼淚,不禁有點好笑,“别哭了阿肆,整得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祁肆聽到這個稱呼,眼淚直接決堤了。
“你怎麼那麼好啊……”他靠在宋時序的脖頸上,哽咽着感歎。
等到宋時序哄好小男朋友,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地上也全是祁肆擦鼻涕眼淚用掉的紙。
某些人哭完了,才後知後覺地尴尬了起來,抿着嘴不敢說話。
宋時序彎着眼睛笑了一下,主動拉着他的手往十二樓走。
“我今晚要回家備課,可能得你一個人住在這邊了。”宋時序彎下腰輸密碼準備開門。
“啊……”
祁肆瞬間像洩了氣地皮球一樣。
誰家情侶剛在一起第一天就要開始異地戀啊……
宋時序停下手中的動作,兩根手指捏了捏祁肆的臉蛋以表安慰。祁肆很容易地就被哄好了,“那我明天去哪找你啊,我好不容易追上了,要是你不認了怎麼辦啊!”
“放心,一會進去之後給你打個字條 。”宋時序逗小朋友。
“這還差不多。”
祁肆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驗證失敗——
密碼鎖的機械女音響起。
“怎麼了,你忘了密碼了?”祁肆好奇地探出頭來。
宋時序皺了皺眉,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藍弦藝,就是藍老師的大女兒今天應該住在這,所以會換密碼。”
“真的假的!”祁肆像突然打了雞血一樣,“那不是我住不了這裡了?”
“對,但是我奶奶覺淺,貿然帶你回去,可能會吵醒她。”宋時序補充道。
祁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整個臉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他斟酌着開口。
“那我們……”
宋時序也突然懂了他的欲言又止 。
兩人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了剛才的那個吻,一時間都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