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牙舞爪的沖出去,兩條舌頭從噬淵體喉嚨處勾出一個空空蕩蕩的皮囊。剩下的舌頭死死勒住管理員11的脖子。
堪比硫酸的口涎從管理員11脖頸處流下,腐蝕出一道道深可見鮮紅血肉的傷口。
“啊啊啊啊啊啊!!”管理員11尖叫起來。
聞寒州當然是看不到分裂出來的詭異的舌頭的,他隻看見管理員11忽然捂住脖子尖叫,臉漲的像充滿氣即将爆炸的氣球,細長的手指一點點扒着什麼。
好像有人掐住她的脖子。
“顔至雪”的兩條舌尖勾着昨天晚上的油膩中年蟲子男的皮囊。
被啃掉一塊的蟲子人縮成一團,“顔至雪”抓着他的腦袋丢給管理員11。
所有舌頭都功成身退,退回右手,噬淵體啊啊叫着求表揚。
“顔至雪”看不見它,朝着大口大口呼吸的管理員11擡了擡下巴:“我哪有這租客值錢啊~他身上肯定有未付完的房租,生前這麼想不開自/殺了,死後被困在房子裡出不去...
被管理員您帶走的話...那他欠的錢用自己的靈魂一換,不都是您的?”
管理員11像是忘記了剛剛什麼東西掐着她,畢竟她真的沒看見什麼東西,說不定是哪個管理員又想暗算她,想搶她的好工作!!!
管理員11抓住中年蟲子男人,一口吞掉還在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蟲子人,咧咧嘴:“說,當然說。我這麼溫柔平易近人的管理員,當然會為租客們排憂解難了~”
“從哪開始呢?”
“啊,不如就從…我第一次看見她吧。”
一場忽如其來的雨,
擾亂了年輕管理員11的太陽夢,她罵罵咧咧收拾東西進屋,一個冒冒失失的女人闖進來。
女人淋濕的頭發貼着臉頰,大雨淋在她的衣服上臉上和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難言的狼狽,難掩的漂亮。
這讓平易近人的管理員11忍不住想幫助她點什麼。
那女人說:“你好,我來取房子鑰匙,602的。”
女房東摸着鼓起的肚皮,蟲子人還在肚皮下努力掙紮着,她溫柔的沖着顔至雪和聞寒州笑:
“你們知道嗎?當時我也僅僅才擁有一棟樓的管理權,而她年紀輕輕就已經能在我管理的樓裡買了一間房子,我怎麼纏着我母親她都不願意給我管理...居然賣給了她...
真是努力上進的女人啊...如果世界上這樣的人多一點,那我管理的租客就會少一點了吧,我和我母親也不會天天如此勞累的幫助别人~我可真是個平易近人的管理員啊~”
年輕版管理員11細細打量女人,然後輕輕松松就把那戶人交代留下的鑰匙給了女人,女人要走時管理員11又善良起來:“我陪你去吧,外面下着雨呢,别摔着。”
其實她心裡巴不得女人摔倒流産,甚至直接就這麼死掉。
“顔至雪”看着管理員11光回憶這段記憶就已經變得有點詭異起來的臉,不明白為什麼,他喃喃自語:“可你已經有一棟樓的管理權了。那可是一棟樓啊...”
聞寒州靜靜的,好久才出聲:“如果我有一棟樓的管理權,我也會這麼希望,隻有602的人死了,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一棟樓。”
管理員11撇撇嘴,自以為自己的溫柔裝的滴水不漏:“誰會嫌棄自己獲得的多,誰又會希望别人獲得的多。不過我不一樣,我最溫柔了,我這樣的管理員可真是少見,你們真幸運。”
管理員11跟着女人進入602,許是長久沒有人跟她這樣交往,在意外懷了孩子後倍受排擠的女人邀請管理員11來屋裡喝杯白開水。
因為她嶄新的小家裡還沒有茶葉。
管理員11也在這杯水的功夫旁敲側擊去打聽有關女人的一切事情,當然,她現在給别人講述的,以及當時給别人的講述的,
都是被她“潤色”過的。
管理員11有些傷心:“看到她第一眼,我就感覺她是個很好的人。沒想到...”
“居然和家裡鬧掰,跑去和一個不明不白的男人懷孕,未婚先孕啊…”
“真是讓人唏噓,花一樣的姑娘,怎麼這麼想不開。還好遇見我,我才不會歧視她呢~”
“後來?”
“後來她沒在我們這生産,快生的時候整個樓都知道她的事情了,唉...真是讓人唏噓啊,大家夥找我幫忙,讓我攆走她,在這生怕髒了風水。”
“啊,她的事人盡皆知了,這怎麼會跟我有關系呢?我是她來這唯一一個朋友啊,我給她介紹醫院,出院後又給她介紹對象,還不夠意思嗎?我這樣的好人世間都少有...”
“生的好像是個…丫頭?陰森森的,送去她外公家,三四歲才接回來…”
管理員11舔舔嘴唇,眼睛直勾勾盯着“顔至雪”:
“我後來還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雖然年紀有點大...但那怎麼能算騷擾呢?她這種姑娘,我能開口介紹都是因為我太善良了啊,其他人躲都來不及...讓那個介紹過去的跟着住幾天大房子怎麼了?”
“我都沒計較少個租客…賴賬的租客…我可真是個好人...”
“可她死了之後也要賴上我!我沒對她做什麼啊!”
“把我也變得不人不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