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孟斯故站在樹下,思緒卻一瞬間停滞住。
看管員走過來,說了句“好了”,報了兩個香包的價格。
嚴競拿了張整的給他,“不用找。”視線始終落在孟斯故身上。
看管員拿了錢,很有眼力見兒地走開,沒再上前打擾。
孟斯故這才開口:“你給錢給多了,該找零的。”
嚴競說:“你隻在意這個?”
“你的願望也錯了,這裡的規則是許不要或者不想發生的事情。”孟斯故看着眼前他們兩個剛挂上的香包,“而且你跟我晚上本來就睡在一張床上,這種沒什麼可許的。你的願望被你浪費了。”
聽他有意模糊概念,嚴競食指與中指并攏輕敲了下他的額頭,直白戳破:“裝什麼傻,我說哪種睡你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孟斯故側開頭,轉身把筆丢還給看管員,随後直接離開。
嚴競幾大步跟了上去,很快并肩走到他身旁,倒是沒接着追問。
孟斯故沒有理會,但餘光看見嚴競雙手插着兜,壓迫性的氣場依舊極強,給他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錯覺。
*
孟斯故想不通嚴競為什麼突然說出那種話,分明他極生氣被當成另一個人格的替代品,這兩天态度冷了不少,看起來也認可兩人走回正軌的提議。但他刻意不問,并告誡自己不必多想。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知道個所以然,他和嚴競之間的牽扯如今就該越少越好。
然而嚴競不隻是随口說說而已。
晚上洗過澡,嚴競一邊擦着頭發走出來,一邊提出要幫忙換紗布。
孟斯故放□□溫計,直言拒絕:“不用,傷口不滲血了,不用總換。”說着就要繞開他走到陽台。
嚴競很堅持,硬是拽住他的手腕,話語有理有據:“回國的路上指不定會碰上什麼事兒,現在不把該包的包好,該換藥的換藥,到時候萬一受影響,波及的不止你一個人。”
孟斯故甩開被抓住的手,冷清清看着他。
嚴競聳了下肩,無所謂道:“包紮而已,不是怕我會對你做什麼吧。”
孟斯故向來不畏懼激将法,但嚴競的話實在太違規,俨然像一道證明題:你口口聲聲不愛不喜歡,怕什麼肢體上的接觸?
他沒繼續推脫,幹脆脫掉T恤坐了下來,淡聲道:“單純是不想麻煩你。既然你不介意,那就謝謝了。”
嚴競把前面的傷口處理好,站到孟斯故身後撕下了修複貼。
孟斯故眉頭皺起眉,因藥貼和肌膚拉扯的疼痛微微吸了口氣。
嚴競注意到了,把東西丢到垃圾桶裡,問:“疼?”
孟斯故說:“不疼。”
修複貼上的膠殘留了一些在傷疤周圍,嚴競用手摳了一下,動作太輕,落在孟斯故背上像是在輕撓。
孟斯故迅速回頭,恰好跟彎着腰的嚴競對上視線。
“膠沒撕幹淨。”嚴競說,“緊張什麼。”
孟斯故轉回身,盯着桌面上拆了封的糖果,說:“沒緊張,你随便弄下就行了。”
孟斯故能感覺到嚴競繼續上手摳掉殘餘的膠,也好像聽到身後的人輕笑了下,所有感覺都建立在不太正常的心跳頻率上。
怕發生什麼?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