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那位植物生理學專家比孟斯故預想的要順利,整個過程沒有外力阻礙,也沒碰上破壞合作的第三方人員。
植物生理學專家姓曹,單名一個蘇字,年紀五十來歲,看起來很是平易近人。
前往私人機場的路上,曹蘇與孟斯故共坐後排,她注意到孟斯故走路仍需要登山杖,主動關心他腳怎麼了。
孟斯故說:“沒有大礙,隻是崴了一下。”
曹蘇說:“腳崴了不是小事情,回國以後配幾套三七散制的膏藥,貼一貼好的快。”她從随身攜帶的小本子上撕下來一張紙,快筆寫下一些字,“這幾味草藥不知道你們那裡好不好買,可以多問問,跟三七放一起,制出來的藥貼治腳傷很管用。”
前排的宋千帆笑着接話:“您還懂這個呢。”
曹蘇說:“我孫女很淘,年前爬樹摔傷了腿,用的就是這些。”
孟斯故有些受寵若驚,他收起紙張,認真道了句謝。
“不用謝。”曹蘇扶了下眼鏡,“你們倆大早上過來接我,嚴中校你還帶着傷,我心裡都過意不去。”
話音落下,孟斯故頓滞住,前排開車的宋千帆也從後視鏡看了曹蘇一眼。
适才接上曹蘇的時候是宋千帆打的招呼,他介紹自己是這次的接送員,又指着孟斯故簡單介紹說這位軍官會協助護送。全程沒人提到過嚴競以及軍銜。
曹蘇看出他們倆表情的異樣,問:“怎麼了?”
孟斯故說:“曹老師,我不是嚴中校,我叫孟斯故。”
“這……電話裡跟我說的是會有一位嚴中校,後來換人了?”
曹蘇這話一出,孟斯故立刻捉住重點。看來打從一開始,總部就決定好了這次他和嚴競之中隻會由一個人帶專家回國,且認定了那個人是嚴競。
其中彎彎繞繞無法盡數跟曹蘇講,孟斯故隻得說:“抱歉,臨時有些變動,今天我送您。”
曹蘇沒有太在意,“沒關系,我這次去聯邦做研究是早就公開過的計劃,明年我也會去其他國家。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不勞煩中校特意來幫忙。”
曹蘇這麼說,孟斯故沒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沉冷。相較簡單容易的任務本該由嚴競執行,現在反倒讓他占了全部便宜,也不知道嚴競那邊的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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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蘇沒把具體誰來接送的事情太放心上,不承想,安排好的私人機場對此十分嚴苛。
機場招待将他們三人帶至登記辦事處,一位皮膚黝黑的負責人在那裡等待,見到他們便面帶微笑說:“各位好,我是負責招待幾位的值班經理,可以叫我Charles。登機前這邊需要先核實各位的身份,通過後進行安全檢查即可登機。”
宋千帆點頭,“稍等,我先跟我同事說兩句。”
随即,宋千帆将孟斯故拉到一旁,低聲說:“剛才專家說的什麼意思你明白吧,想登機回國,等會兒你就得說你是嚴競。”
孟斯故餘光瞥了一眼周圍,“他們不一定相信。”
“嚴競留下來的消息還沒傳開,有我作證,總得試一試吧。難不成你想自己一個人留這兒?”
孟斯故無所謂被抛下,但他答應過嚴競無論如何會完成任務,他清楚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提醒宋千帆道:“回國之後您很難置身事外。”
宋千帆撇了撇嘴,“嚴競都做那麼大犧牲跟你換了,我這個做朋友的,總不能讓他白換吧。”
孟斯故垂下眼,“嗯”了一聲,“好,那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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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帆回到櫃台,把此次任務專用的出入境通行證遞過去,“這位是曹蘇老師,先給她核實吧。”
曹蘇拿出自己的護照一并遞過去,核實進度很快,櫃台人員對Charles說了一句“通過”,Charles便向曹蘇說:“您好,曹女士,您可以過去安檢了。”
接着是宋千帆,同樣的流程,他也很快收到通過的指令。
最後到了孟斯故,孟斯故說:“我之前執行任務後滞留在這邊,沒有護照。”
Charles說:“沒關系,通行證中有預存信息,信息一緻就可以。”
然而當櫃台人員問清楚嚴競的競是哪個字,輸入名字後,頁面卻跳出“不一緻”的紅色字樣。她擡起頭,告訴孟斯故:“抱歉,您的身份信息不符。”
宋千帆走過來,皺起眉,“什麼意思?”
Charles把顯示屏側了側方便他們看,“通行證中信息的三位登機者分别是曹蘇、宋千帆和嚴競,這位先生的人臉識别與錄入信息不一緻。”
宋千帆早準備好了說辭,告訴Charles道:“這次任務緊,可能是錄入的時候照片搞錯了。嚴競是我同事,也是我多年相識的朋友,我還不至于認不出他來。”
Charles與櫃台人員相視一眼,依然拒絕:“抱歉,我們相信您的說法,但是規定不能變。除非這位先生提供有效證件證明身份,否則今天他無法登機。”
“我都說了我能證明他是嚴競,你們怎麼不能變通……”宋千帆擡高聲音,還想繼續争辯,孟斯故先一步按住了他。
宋千帆不解地看向孟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