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七拐八拐開到一處小民巷子裡,姬塵音跟着他們一起下車,穿堂風撲來陣陣碳煙與香辛料的氣息,混雜着嘈雜的交談聲,燒烤攤?這麼偏僻?
“好久沒來了。”進店,傅一宇很自然的摘下挂在門口側邊牆上的白紙夾,抓起一支鉛筆招呼入座,菜單都不瞧一眼,提筆就寫滿了一頁,随後意猶未盡地擡起頭問姬塵音,“你想吃啥?”
寫那麼多居然沒我的?姬塵音盯着他手裡那張密密麻麻的紙,“你們吃啥我吃啥。”
傅一宇把紙遞給他,“那你看看,還想添點什麼。”
老闆腰間挂着灰撲撲的白圍裙,拎着一紮檸檬水笑嘻嘻過來,“呦,兩年沒見你哥倆了,那三個呢?”
“回老家了。就剩我倆了。”傅一宇沖老闆揚眉,“不過又新添了一個,這不趕緊帶過來給你認人了~”
“哈哈,夠意思。”
坐在對面的姬塵音擡頭,“填完了。”
老闆順手接過,“那你們聊會兒,我先忙去了。”
戴秋铖還是那套洗杯涮碟的流程,傅一宇依舊把自己的推過去,托腮側頭看他精細擦着,并沒有主動提剛才的事。
姬塵音卻顯得局促,眼角瞥到旁邊幾桌熱火朝天,這時路過一店員小姑娘,姬塵音攔住她,“有啤酒嗎?”
傅一宇挑眉,戴秋铖略微擡頭,随後又将視線轉回餐具上。
“有,你要大桶十二升的還是散瓶的?”
“瓶的就行。”
“幾瓶啊?”小姑娘心想這人不大喝酒吧?一般人都直接報牌子喊數,他還得一項一項問。
“唔……”他又不想要了,心裡苦悶想解憂,可這頓飯不光他自己,沒辦法徹底放開自我,喝醉更難受。
他猶豫,小姑娘看他長得好看也比平時多了幾分耐心,但這耐心隻持續到有客人催加菜。
“你去吧,我們自助。”傅一宇擺手緩解僵持,起來到門口冰櫃旁搬來整整一箱24瓶,“來,踩箱喝!今兒咱痛快來一頓!”
“痛快什麼,你又喝不了。”戴秋铖擦完他們倆的,居然主動拿走姬塵音那套繼續擦。
姬塵音一愣,“我,我自己擦吧……”
“不用。”戴秋铖拿胳膊肘傅一宇,傅一宇從桌角小籃子裡抄出起子,砰砰開了四瓶,一瓶給戴秋铖,三瓶推給了姬塵音,“你們喝痛快了我就痛快,放心我也有駕照,吃完了我開回去,咱遵紀守法好公民。”
姬塵音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見傅一宇又到收銀台那忙活,他以為要結賬,趕緊起來,戴秋铖把他那套餐具遞過去,“你幹嘛?”
“我給你倆添麻煩了,這頓我請吧。”
戴秋铖眼神示意姬塵音坐下,“不着急。”
不着急?啥意思?他沒理解。
等傅一宇手裡拿着塑料吸管回來的時候,姬塵音更蒙了。
戴秋铖接過吸管,撕掉外面的塑料包裝後放進他那瓶啤酒裡。
“……”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喝啤酒用吸管的,還是帶外包裝的吸管。難怪說不着急,原來不是去結賬了。
兩人一句話不說,卻如此默契,姬塵音很羨慕。
花毛一體先上桌,姬塵音先給傅一宇倒杯水,給自己倒一杯酒,“師哥,這兩天的事,我特别感謝你,我敬你。”
傅一宇咧嘴笑,跟他碰杯,“光謝我啊?”
“啊?”姬塵音反應過來,有些不情願的再次舉杯,“也謝謝你。”
戴秋铖用吸管喝酒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别扭,但他自己不覺得,“我看你一身名牌,卻都是幾年前的舊款,手表限量級價格不菲,但有破損說明你沒有按時做保養,破産還是離家出走?”
“……”姬塵音垂眸盯着手中剩底兒的酒,“跟家裡鬧掰了。”
“因為喜歡男…呃……”傅一宇說完一半覺得不妥,改口,“談戀愛?”
姬塵音笑了下,“其中之一吧,主要還是因為我不肯放棄跳舞。”
“為什麼要放棄?藝考加分多吃香啊。”
姬塵音不想提家事,禮貌笑笑應和,“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