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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微妙的氣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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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行,我啥都吃,你看你想吃啥。”他低頭,媽媽的停頓不難猜,但他不想給出承諾。

媽媽看了他一眼,合起菜單遞給服務員,“再來一個尖椒炒肺絲,辣子雞和金沙芋泥,還有鮮果蜜汁桃膠。”

這都是他愛吃的菜。

辣口和甜口,混在一起百吃不膩,除了媽媽,沒人說得出,連他自己都記不清。

一頓飯他隻顧着埋頭苦吃,吃飽喝足借上廁所的名義去付錢,收銀員卻說賬已經結完了。

跟自己兒子還弄商業這套。他收起手機往回走,再一想,自己何嘗不是。

離開飯店,他以為可以回家了,媽媽又變出一份購房合同,“走,兒子,領房産證去。”

“啊??”怎麼還有?精神此刻不再像上午時那樣繃緊,直接道出疑問,“一定要今天辦?這麼急?”

媽媽心思複雜地看着他,“對,隻能今天辦。”

“……好吧。”他隻是想回家待會兒,難道媽媽并不想讓他回家,難道那個家裡,住進了别人,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這才發現對于母親的現狀,他一概不知。

這次是去市民服務中心,單獨一廳做房産登記手續,很擁擠,站半天前面排号還有四十多人,他看媽媽穿高跟鞋不停換腿站,“要不你先回車裡,快到了我叫你。”

“不用不用,”媽媽緊忙擺手,“我喜歡站着,減肥。不用管我,你要是累了去外面走走,這一片都是新開發的景區,可惜現在沒花,樹也秃了,開春來,可漂亮了。”

“呵呵是嘛……”他傻笑兩聲,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有這樣左顧右盼的閑站了會兒,不知道跟媽媽聊什麼,隻好摸出手機緩解尴尬,可平日工作成堆,動辄上百條讨論的群今日卻靜悄悄的,無耐翻閱更早的信息,媽媽突然問他,“工作很忙?現在有事找你呢?”

他擡頭,“啊,沒有沒有,沒事。”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媽媽打量着他,略有所思,“現在……搞對象了嗎?”

“沒有。”

“沒遇上喜歡的?”

“沒有。”

“我看你們高中畢業聚會,老師給我發的錄像裡,有幾個小姑娘一直拉着你說話,有個穿粉裙子的長得挺高,模樣也行,沒聯系了?”

誰啊?他都沒印象了,搖搖頭,“沒有。”

“……”

反正也是閑着,看媽媽被自己連續的沒有終結話題,自己主動開口了,“大二的時候有人跟我告白,我罵了她一頓。”

“啊?”媽媽吃驚,“為什麼?”

“她跟别人告白失敗了,轉頭又說喜歡我,我憑什麼給她當備胎?不是一心一意喜歡我的人,我不要。”

媽媽靜靜看着他,良久露出欣慰微笑,“嗯,要找就要找一心一意對你的,不急。”

“我也不信感情這東西,不如錢來得實在,為感情左右思想,又哭又鬧又上吊死去活來的人我都看不起,太蠢。”

“……嗯,你說的對。”

傅一宇觀察低頭看鞋的媽媽,輕聲問了句,“那你呢,又找伴兒了沒。”

“……嗯,人家給介紹了一個,正聊着呢。”

“哦……”他想了想,“是幹什麼的?”

“開食品公司的,以前是航空集團的副總,退休了。”

“聽着條件還行……人咋樣?”

“也就那樣……”

“準備結婚嗎?”

“啊?”媽媽擡頭,對上他認真詢問的眼神,“沒,不結婚,都有孩子,比你還大,人家孩子也都成家生娃了,還結什麼婚啊,給人上門當老媽子啊?”

那你這不還是自己麼。他不放心的問了句,“自己住呢?”

“昂,自己住方便。”

“嗯……”

閑聊間,窗口叫号輪到他們了,媽媽哒哒着高跟鞋拉他過去,從包裡拿出檔案袋文件遞過去,窗口工作人員拿着材料翻看好一會兒,又在電腦前晃動鼠标操作半天,竟把文件退出來,“今天辦不了,系統提交不上去。”

“啊?”媽媽趴到窗口玻璃上仔細看電腦,“剛才還直辦呢,怎麼到我這兒就辦不了了!你趕緊再試試,不可能提交不上去!”

“說了上不去就是上不去,前面也不是辦你這個業務的,趕緊拿着東西,我叫下一個了。”

下一個人已經在旁邊等,聽到叫他就走了過來,傅一宇趕緊把座讓給人家,媽媽卻不依不饒,“诶你什麼态度啊!人家都給辦就不給我辦!我這帶着孩子排好半天隊了,你一句不你系統壞了就把我們打發了?有你們這麼辦事兒的嗎!”

吵鬧引起圍觀,傅一宇臉面挂不住,拉住媽媽的胳膊,“走了走了,改天再來吧,系統有問題就算在這兒吵破天也沒用,回家吧先。”

“你放手。”媽媽掙脫開,繼續聲讨窗口服務人員,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可開交,直到保安聞聲過來,拉住媽媽,卻批評他,“管好你媽,别到哪兒都撒潑,這麼大人了,還,還……”

“你說什麼呢你!”媽媽瞪着保安神情兇煞,“你再指我兒子試試!”

“诶你這大媽,你怎麼不講理呢!”

“誰不講理了!你們什麼破系統啊三天兩頭壞!拿着國家的錢不幹活!都讓你們當官的貪走了!一個個吃的肥臀溜圓,連系統都不修!看那個破電腦,早八百年的破爛了還不換!不壞才怪呢!”

“别惹事啊!趕緊走趕緊走!”

“今兒要是不給我辦好了我肯定是不走我告訴你!”

傅一宇尴尬拉媽媽,“走吧,跟他們置什麼氣啊,下回來再說,這房子又跑不了。”

媽媽急了,扭頭朝他喊,“怎麼不急,房子是跑不了,可你還回來嗎!下次,我知道下次得等到什麼時候?!”

方才還罵罵咧咧的保安不說話了,周圍的議論聲也小了,人們不再說媽媽如何,而是小心翼翼指點着傅一宇,在他們眼裡,傅一宇已是個大号的不孝子。保安略同情的拍拍媽媽肩膀,“那個,大妹子,家裡的問題好好跟孩子溝通,着急也解決不了問題,啊,先回家吧,系統好了再來。”

傅一宇看看周圍,再看看保安,那一雙雙視他如惡的眼神,再看媽媽下頭辦錯事看他的模樣,一聲不吭扭頭大步離開。

到樓外,媽媽在身後喊他,他到車前才停下,反身對上急切追來的媽媽,紅腫着眼眶,張嘴似乎要把二十多年的委屈一并發洩出來,“是我的錯嗎!我都叫你離開了,系統有問題辦不了,鬧情緒的是你!可為什麼最後受指責的是我!我做錯了什麼!我隻是回來看看你!我沒想過要辦什麼房産!你的房産跟我有什麼關系!為什麼非要拉着我來,我隻是想回家待會兒!就一會兒!怎麼就這麼難!!”

看他哭,媽媽也急,也委屈,“怎麼跟你沒關系……房産證好不容易下來了,寫的是你的名字啊……萬一以後我出啥事需要賣房子,沒有房産證怎麼賣……”

“……”又是他的名字,賣掉的舊房子是他的名字,新買的房子還是他的名字,明明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家,媽媽卻還用他的名字,他擡手抹掉不斷溢出眼眶的淚,哽咽着,“為什麼……寫我的名字……你寫,你自己的,不就行了。反正你也……不愛我,還寫我的幹什麼,你就不怕,我知道了,轟你出去……讓你,讓你流落街頭……”

媽媽強忍着淚水不讓它留下來,這麼多年她一直很要強,即便再傷心也不許自己難過,看已經比自己高兩頭還多的兒子此刻哭得像五六歲的孩子,說自己不愛他,她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她想幫兒子擦眼淚卻不敢碰,生怕刺激到兒子,心痛道,“……我沒有不愛你,小宇,媽媽一直都很喜歡你……我不怕你轟我,媽媽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孩子,你不是壞孩子……你隻是不會表達……跟媽媽一樣。”

真切的坦白隻換來傅一宇更洶湧的淚水,他捂着臉覺得沒顔面見媽媽,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錯,他隻會哭,他哭自己讓媽媽這麼傷心,他哭自己多年沒感受到的母愛,他哭自己總是一個人。

母子倆沒再交流,默默開車回到新家。新家說新也住四年了,是個上下兩層的複式,進門後他坐在沙發上,顯得沙發格外小,媽媽從廚房端出些水果,又給他倒了杯水,沒敢坐下,小聲問,“你不參觀參觀?樓上有你的房間。”

他仰起頭正視媽媽,“我住一宿再走吧,明天得工作。”

“啊,哦哦,行,”媽媽點好幾下頭後才理解他說的話,喜上眉梢問,“住一宿,那你晚上想吃什麼,我買點菜去。”

“都行,你做啥我都愛吃。”

媽媽高興的捂嘴笑,進屋還沒坐下就又去穿鞋,“那你在家等會兒啊,無聊就開電視,你會開嗎?我給你開。”

“不用,我會開,會開。”

“哦,會開就行,那我先去買菜,你在家乖乖等我回來啊。”

“嗯。”他向門外的媽媽擺手,“注意安全啊。”

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長舒了一口氣,認真打量起屋内的陳設,房屋設計拼湊淩亂,奶白的簡歐裝潢卻配了個華麗水晶大吊燈,沙發牆和走廊上分别挂着兩幅水墨畫葡萄、十字繡的大白菜大錦鯉,樓梯更是突兀紮眼的紅木色,他悶笑媽媽的奇葩審美,扶手上二樓,一張水鑽貼的五彩斑斓的雞刺入視線,“噗——”他實在是沒忍住。

知道雞是他的屬相,但這畫也太誇張了,樓上一共三間屋子,一間堆滿各色繡花外套裙裝的大衣帽間,一間羅滿古籍、集郵冊還有成摞報稅□□單的書房,和一間粉嫩嫩歐式大床的卧室。

這不會就是他的房間吧,這麼公主風??

一圈下來,這房子活脫脫是部喜劇。

不愧是他媽媽,有才。

拍拍褲子坐到床上,下陷深到他以為自己要摔地上了,小時候家裡床太硬,他說自己更喜歡軟床,媽媽一直沒給他換,如今這個,未免軟過頭了。

略坐坐便下樓去,陽台、客廳擺滿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綠植,他觀賞着這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直到在拐角桌上放着的那盆小青竹。

是他曾經愛護備至,卻被媽媽養死的品種。桌上還躺着張紙條,他拿起來看,是小青竹的養護方法,第一條見幹見濕,不可大水,容易泡根腐爛,做了重點标記。

和當年送他植物的同學交代的一樣。

可是他沒告訴媽媽,隻是說,要澆水。

小青竹刨根腐爛死掉,如今看來,并不完全怪媽媽,他也有過失。

媽媽澆水了,但不知道需要多少,少了會幹死,太多又腐爛,就像媽媽給予他的愛一樣,不是沒有,隻是沒有控制在恰到好處。

誰都有第一次,養竹與養育孩子在本質上沒有不同,都要從頭學。

傅一宇放下紙條,他何嘗不知媽媽是個粗枝大葉的女人,她不會精細,頭腦楞莽,過早獨立帶娃的她也沒有一般女性的柔軟,仔細想想,把他鎖在家裡,是沒人幫着照顧年幼他,怕出意外怕失去他,怕他像爸爸一樣被外面的花花綠綠吸引……媽媽的心,多年來也是獨自一人啊。

母子倆,不過是粗神經撞上敏感心,一個太直一個太擰産生的摩擦。

時間磨掉那些不合适的銳刺,一切就該過去了。

他想開了。

他翻出手機聯系秦司霁的老闆,索要微信号。

秦司霁正無聊,兩部手機輪換着玩,微信工作号聯系人突然出現小紅圈,有強迫症的他迅速點開,是個黑白貓頭像。

施瓦辛格傅?傅一宇?什麼狗名字。因為是工作号,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有工作上的事找他,無奈加上,「傅總有何指示?」

「老大,明天晚上别躲我,我有話跟你說」

要說什麼,這麼鄭重其事的。既然不是工作……秦司霁沒回。

吃晚飯,傅一宇笑嘻嘻跟他媽媽說,“媽,周末我帶朋友回來,你還做這個,好吃。”

媽媽愣了下,也笑起來,“好啊,是什麼朋友,男的女的?”

“都是男的,我都說了沒女朋友。”

“哈哈,是,沒事沒事,我不急。”

又吃了幾口菜,傅一宇停下,“将來要是有了,帶回來給你把把關。”

“嗯!行,哈哈。”

“還有就是……今年過年我再回來,别又催婚啊。”

媽媽已是笑得合不攏嘴,“那不能,我都說了不急。來,再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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