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橫看豎看顯微鏡看怎麼看都不是未成年。”
傅一宇跑了一天，累了，“網吧不行，去酒店吧，現在好像報身份證号也行。”
去哪兒都一樣，秦司霁無所謂，隻是怕長肉，“吃完就去？不溜溜彎兒？吃這老些。”
“溜，想去哪兒？”傅一宇站起來去買單，秦司霁原地看着原本熟悉的寬厚背影出神，突然那張笑臉回頭闖入視線，他不由一縮回神，就聽傅一宇朝他喊，“老大！喝不喝咖啡啊！還是來瓶酸奶？”
這倆他都不想喝，剛才那種特奇怪的感覺定是吃膩的把腦袋糊住了，他小跑過去，“去奶茶店買杯清爽的，你喝啥我請你。”
傅一宇犇兒都不打張口就說，“那我要奶茶三兄弟。”
秦司霁很嫌棄，“你能不能有點追求？”
“你懂啥，經典詠流傳。”
兩人舉着奶茶邊喝邊走，傅一宇粗狂的形象套着内斂的西裝，突兀舉着奶茶吸管杯顯得不倫不類，引得路人注目，秦司霁也頻頻側頭微仰，傅一宇早發現了，被盯得次數太多終于忍不住發問，“不是，你幹嘛跟個癡漢似的總看我？”
秦司霁眼神真摯，“你好像……刮了胡子的男人。”
“……”傅一宇摩挲下巴納悶，“我确實每天都刮啊。你不是？”
“不是，這就是個比喻，就那種總邋邋遢遢茂密叢林的大胡子突然把胡子都刮掉，整個人非常帥氣了那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你懂？”
傅一宇嘴角壓不住上翹，“……你想誇我帥直說就行，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秦司霁抓撓地，“不是誇你帥，就是那種感覺，感覺，懂不懂？”
本來有點懂了，但又有點不懂，“你到底想說啥？”
秦司霁也不太清自己想表達什麼，“就……對你刮目相看？”
“這詞兒是這麼用的？”
“啊我用的不對？”
“……”傅一宇擰着眉頭想了想，“你别是被老三傳染了？”
“那不是，我依舊鐘愛前凸後翹的美女。”
“巧了，我也絕對的大胸忠實粉。”
互相表明自己仍處正軌後，倆缺心眼兒理論巨人實戰矮子的猥瑣小處男們放松咯咯地傻笑。
但這股奇怪的尴尬氛圍沒輕易放過他倆，繞一大圈後乏了入住酒店，挨家挨戶被告知爆滿，最後死馬當活馬醫硬着頭皮進了家情侶酒店，得天眷顧還剩房間。
是啊，聽說這種地方衛生不太幹淨，環境設施也拉跨，隐藏攝像頭比馬路上的電子眼還多，都不樂意來。
傅一宇一邊辦理入住一邊跟前台大姐澄清事實，大姐一臉心領神會看破不說破的神色，“诶呀，又沒人說啥，咱也都正規酒店。”
秦司霁怕他越描越黑，已經有兩對兒退房的情侶投來好奇地打量，得到房卡後趕緊拉着還做解釋的傅一宇往電梯間走。
就聽身後大姐笑嘻嘻的，“還挺急。”
電梯門關上，倆人吵起來了。
秦司霁：“你總跟她說啥說，越說越像，我都拉着你讓你别說了你還一個勁兒說。”
傅一宇：“我要不說她誤會的更深，我要留清白在人間。”
“你要忒想清白你找張小卡片打電話叫十個八個的，給那大媽看看你有多清白。”
傅一宇嫌棄，“大哥，那犯法，再說也不幹淨。戴T我都怕染病。”
“我現在呼吸都感覺自己要染病了，你還怕染病，嘁。”
“那要忒不樂意了咱倆就走，遠點去小湯山的溫泉玩一圈，在這兒憋憋屈屈幹啥。”
秦司霁有些心動，但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兩點一線缺乏運動的他現在累的隻想一動不動，“過兩天，我歇歇。”
過兩天？大忙人突然這麼閑了？打開房門插卡往裡進，傅一宇脫下外套搭在胳膊上轉轉環境，暧昧的粉燈，垂紗的紅色圓床，一覽無遺的透明洗澡間，還有把島國愛情片裡的道具沙發，看得還有點小興奮了，傅一宇幹咳一聲轉頭問同樣在搓手好奇裝潢的秦司霁，“你辭職了？”
“昂。辭了。”秦司霁坐到靠裡牆的正常沙發上，“先玩玩兒再找。”
傅一宇也坐過去，“你來我們公司吧，咱三一起幹。”
“我？”秦司霁微訝，随後擺手尬笑，“我不行，我去了能幹啥，學的那點東西早忘光了啥都不會。”
“你不是會做衣服麼，單給你開一個服裝團隊，接劇組的活兒，老三他哥那有門路，辛苦是辛苦點但不少賺。”
秦司霁聽得邪乎，遲疑着，“你們不是廣告公司嗎？這也能幹？”
“隻要賺錢啥都幹，也沒規定廣告公司隻能接廣告啊。”
“……哦。那我想想。”
“那你快點想。”
“……不行我現在忒累，明天想。”秦司霁說完脫外套奔向圓床仰面躺下，也顧不上幹不幹淨了，柔軟的床墊支撐他疲憊的身軀，倍覺舒适，開心到晃手晃腳。
看他随意，傅一宇也解開袖扣松開襯衫，站起來過去擡腿踹秦司霁一腳，“诶，你先洗我先洗。”
“找事兒是吧。”秦司霁白他一眼呲牙，“我這剛放松你又說這種話，一起洗，……竟敢調戲我。”
傅一宇咯咯樂，“那我先洗，你别看啊。”
秦司霁掏出手機舉着玩，不屑道，“在宿舍那會兒都該看吐了。”
傅一宇脫衣服進浴室吐槽，“嘁，也不知道洗完澡内褲都不穿就滿屋子晃的人是誰。”
“那是我的自由。”
淋雨嘩嘩的水聲伴着水汽鋪出來，透明的隔窗蒙上一層朦胧的薄霧，傅一宇雖然嘴很開放，但讓他在這環境裡洗澡心理上放不開，隻敢面朝牆，把後背展示出來拘謹的洗着。
秦司霁玩手機也是為了遮掩尴尬，聽那邊洗上了側頭偷瞄過去，啧啧，這身肉還那麼結實，想起上學聯誼聚會自我介紹，誰都不信傅一宇是美術院的，都以為他是體育生，自己也總抓着他和老三當立體模特試衣拍照，嘻嘻哈哈玩玩鬧鬧，想想那段過去，除了最後的不愉快，在他人生中算是很充實快樂的時光。
要來北京加入他們麼？還能重新感受過去那種溫馨的氛圍麼？如果再失去……會不會更失望。
他是個挺簡單的人，很少琢磨這麼複雜的問題。
“诶，想啥呢。”傅一宇敞着浴袍擦着濕發已然站到他旁邊，“邊洗邊想去，洗完趕緊睡了，這一天累得我……”
秦司霁爬起來，看着傅一宇開敞的浴袍和毛巾，對蜜色平坦的薄肌完全不感興趣，“裡面還有沒？”
“還有一套我沒動。”
“那我去了。你也别看。”
“哈哈我就看，你能把我怎麼滴？”說完還照着秦司霁的屁股拍了一下。
“嘁。看就看呗。”
秦司霁大大方方洗，傅一宇也沒看，坐沙發上擦頭發看手機消息，戴秋铖突然打過來了。
剛一接通，對方就問，“你咋還沒回來？這都幾點了？”
“啊……我跟老大在外面玩累了，就近找了家酒店，今兒不回去了。”嘴上這麼答心裡卻想，你都抱得美人歸了，共築愛的小窩不好嗎？幹啥還問我回不回去？我多大瓦的電燈泡啊。
“……”那邊短暫沉默後，“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們。”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