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塵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傅一宇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告訴了戴秋铖,戴秋铖以最快的速度聯系了戶主。
戶主接到電話,“中介那看錯了吧?我是租房子,不賣!”
“八百萬。”
“呵,你就算出八……八、八百萬?!”
多大歲數了喊他爸啊?戴秋铖無語,“不賣算了。”
那老破小沾了學區房的光,但嗷嗷升值後最多隻能賣五百萬……這溢價……祖宗都要笑活了!戶主激動得語無倫次,一改冷嘲态度,“賣!賣!明天咱們就辦手續去!咱可說好了!不能反悔啊!”
約好地點,戴秋铖在秦司霁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輕描淡寫,“小錢。”
秦司霁猛敲手機告訴傅一宇吐槽,“這敗家子兒。”
戴秋铖不服,“這叫投資,我表舅家的哥去澳門玩,一晚上輸了四千萬,催債的給他手機裡的人都打了電話,把他爸的臉都丢盡了,最後賣了一個廠子和兩個加油站。那才叫敗家。”
姬塵音不知自己被賣了,還當傅一宇是站在他這邊的好人呢,回去的路上,地表大堵車,果斷轉戰地鐵,疫情當下大多居家辦公,車裡沒什麼人,他們沒坐,而是避開其他乘客站到車廂連接處的角落,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天後面發生的事。
傅一宇心想,為什麼大家都在找他這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咨詢戀愛煩惱,他敢說他們還真敢聽,姬塵音話語裡全是對戴秋铖的失望,以及要遠離開展新生活的暢想,對此他隻能呵呵,畢竟戴秋铖像個陰魂死追着不放,姬塵音的新生活,無非是放着免費的大房子不住,自己花錢住小房子讨苦吃,老婆租老公買的房幻想将來能遇上對的人一起溫馨蝸居,武大郎當年也沒受這委屈吧?真是周瑜打黃蓋,這兩口子玩的真好。
滿肚子真相說不出口,憋得難受,“要是住的不習慣,就回來。”把房子空出來讓老三租出去回回本兒也成啊。
“會習慣的,戶型和我考大學時租的那裡很像。”
“咳,我這話雖然像王婆賣瓜,但你很難再遇到他這樣的人了。就算你沒有離家出走,你們也不在同一社會階層水平上。你可要想好。”
“我找對象不是為錢。”姬塵音鼓氣,“就因為他太高高在上,我才離開的。”
“高高在上?……我真不明白你的想法,多少人想通過他飛黃騰達提身價,你是沒看見那些圍着老三轉的蒼蠅蝴蝶們,各個混的風生水起,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反方向飛的另類。”
“所以他從未體會真正的愛情是什麼。”姬塵音斬釘截鐵,“我不需要功利,我隻想要純粹平凡的愛。”
“這就因人而異了,老三表達愛的方式,就是把最好的給你,而你認為的愛,不要富貴要平凡。那家夥打出生就含着金湯匙,他想平凡也平凡不了啊?”
“所以我們不合适。”
真油鹽不進。傅一宇歎氣,“行吧,你們的事我也管不了,我隻能默默懷念大家在一起打打鬧鬧的日子,很快樂對吧?”
“……嗯。”姬塵音也懷念起曾經快樂的時光,為什麼美好總是很短暫。
傅一宇看他陷入沉思,扭轉話題,“現在社會形勢複雜,工作不好找,還有病毒鬧得人心惶惶,離開我們,你得好好保護自己啊,話說,你該實習了吧?有什麼想法麼?”
“嗯……還沒有,大概是去培訓機構教小朋友吧?之前做過所以比較熟悉。”
“哦……手裡抛去房租,還夠生活麼?”
“……嗯,”押一付三,他這段時間也沒兼職,沒有多少收入,單靠餘糧有些吃緊,可他不說,“夠,放心吧。”
他這些小九九哪能騙過身經無數爾虞我詐商戰的傅一宇,一看便知餘糧見底了,掏出手機直接給姬塵音的支付寶轉了五千,即時到賬的聲音讓姬塵音感到奇怪,拿出來看到後驚訝擡頭,“這……我有錢。”
“拿着吧。當我的喬遷禮。”
姬塵音有些感動,“師哥,你對我真的很好,我一直很感激你,等我有能力了,會回報你的。”
這點小恩小惠就感動了?如果你知道老三為了讓你過得舒适,花八百萬買了套根本用不上的學區老破小,得感動成啥樣?傅一宇為自己兄弟感到不值,“塵音,社會上有許多我這樣善用小甜棗的人,讓你覺得甜滋滋,以為是真心對你好,讓你無怨無悔甘願回報,這是資本家的陷阱,如果你進入哪家公司,那裡的老闆做了跟我相似的事,千萬别傻呵呵赴湯蹈火,如果新的對象這樣對你,就更不必認真了,懂麼?我且不說他們的用意,真正愛你的人,不會刻意讓你知道每一件他對你的好。”
姬塵音頭腦聰明,一點即透,“你在說秋铖默默為我付出麼?”
“嗯哼。”
“他做了許多我不知道對我好的事?”
“嗯哼。”
“他都做什麼了?”
“這我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告訴我的話,我或許會回心轉意呢?”
傅一宇瞥他,“你不會,你會感動,或者會生氣,但你不會回心轉意。”
姬塵音暗歎傅一宇好了解他,“師哥,如果把他換成你,興許就成了。”
傅一宇沒傻到把這當告白,同時慶幸戴秋铖沒聽到這話,“因為我比較平凡?”
“……嗯。”
傅一宇歎氣,“哥們兒,洗臉不照鏡子?認真看看自己這張臉吧,你就不是個平凡人,哪兒有人隻作平凡夢的。”
姬塵音氣鼓鼓地說,“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渴望成功,努力變得不平凡。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孩兒真是……”
姬塵音撇撇嘴,“好吧。”
傅一宇手機響了,是秦司霁打來的,還沒接就笑容滿面,“诶?老大?”
“到哪兒了?我倆做飯了。”
傅一宇看看站牌,“地鐵裡了,估摸還有半小時吧。”
“ok~下地鐵記得去那邊超市買兩桶果汁上來,我要喝檸檬的,其他的随便。”
“okk~”挂斷電話,餘光發現姬塵音正盯着他打量,“怎麼了?”
“你真的不喜歡老大麼?”姬塵音語出驚人,“你倆的氛圍感真的很好。”
“……難道你沒有好哥們兒麼……”傅一宇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睡一個被窩,但絕對不會接吻shang床那種純友誼……這才是男人之間正常的關系……哈,也是,我跟個小老gay講這幹什麼,你肯定不懂。”
“哼,”姬塵音低頭嘟囔,“說不嫌棄,句句嫌棄。”
“我嫌棄你還能撮合你跟老三?我跟他有仇啊?”
“難說。”
“嘿~你這小沒良心的……”
「第二天」
三人一起收拾姬塵音的行李,有多半是戴秋铖和傅一宇平日塞給他的,整整五大箱。
戴秋铖一早不見蹤影,沒有參與搬家,說不失落是假的,姬塵音心想,即便他昨天說話有些生硬,昨晚吃飯時也稍微緩和了啊,怎麼今天送都不送他一下,真無情。
裝車出發,傅一宇開車,姬塵音坐在後面,看着前排說笑讨論國際新聞的兩人,油然而生一股疏離感。
等車開進狹窄的老小社區,刺鼻的寵物排洩味兒撲面而來,傅一宇有過敏性鼻炎,被突襲的味道嗆得噴嚏連連,險些喘不過氣,三人趕緊搬着行李上四層,狹窄昏暗的樓道,門口甚至站不下他們仨,姬塵音掏出昨天中介給的鑰匙吱吱扭扭好一番功夫,終于把裡外兩扇感覺用力踢一腳就能踹開的組合門打開,幸好裡面裝修還湊合,松動的深色木地闆,踩上去嘎吱噼啪作響,簡易的布藝沙發和老式玻璃茶幾,小廚房小衛生間,沒有餐廳甚至沒有陽台,很簡單的一室一廳。
“……”秦司霁有些不可思議,“這就是你們昨天逛半天定的房?”他更想問,就這破房子八百萬?村裡的豬棚都比這寬敞!亮堂!
姬塵音尴尬笑笑收拾東西,傅一宇幫他鋪床單擦桌面,“不錯了,四十六平米整租2500,性價比最高。”
“好吧,”秦司霁跟着一起擦擦弄弄,檢查煤氣水電,“我沒租過北京的房子我不了解。”
“師哥,我自己弄就行了,你們有事就去忙。”
“我們不忙。”傅一宇繼續幹活,“一會兒一起去附近逛逛,熟悉熟悉環境,中午一起吃個飯。”
“啊……”
“老三一會兒也過來,說好了。”
“哦。”戴秋铖還來幹什麼,姬塵音不明白。
「房管局業務大廳」
房主認為八百萬不可能一步到位,肯定有一部分貸款,還想拿捏戴秋铖多要點,但一見面,便被戴秋铖默不作聲的高冷以及邢哲專業幹練的話術及操作震得一個字兒都沒說出來,全程嗯嗯啊啊聽從指揮完成了交易。
等辦完手續房東媳婦給他來電話詢問結果,他悻悻然,不說自己受氣場震懾臨陣退縮,而是把鍋推到其他因素上,“有錢人可不是白有錢的,人家精着呢!”
“你到底說沒說?你不是早上吃飯的時候還信誓旦旦要再加一百萬?”
“诶呀說了說了,你這人,就是貪,人家都給那麼多了!”
“什麼我貪?那話不是你說的嗎?我還不了解你?你見着人家就慫了吧!一輩子窩囊廢物東西就跟家裡的本事……”
房東媳婦在電話裡噼裡啪啦一頓數落,氣得房東大爺挂斷電話,“這磨磨叨叨的,敢情兒你上嘴皮碰下嘴皮說得輕松,讓你來,八百萬都費勁!”
房東大爺從大廳出來,赫然發現戴秋铖獨自站在那裡,這小夥子,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有錢?谄媚上前套近乎,“诶?怎麼還沒走?”
戴秋铖側頭垂眼看看前房東,“等車。”
“哦哦,等剛才那個小夥子呢。他是你秘書?”
戴秋铖不耐煩,微蹙眉心,“你還有事?”
“……”他沒事,但找事,難得遇上真财主,多些交情多條路,“诶,我問問,你這麼着急買我這房子幹什麼用?昨天剛租出去了,用不用我幫你把人退了?”
戴秋铖更不耐煩了,“不用,就是給他買的。你不許打擾他,把他号碼删了。”
邢哲開車過來,下車幫他開車門,“小戴總上車吧。”
邁巴赫光速消失視野,隻留房東大爺在尾氣中獨自淩亂。
車裡,戴秋铖囑咐邢哲,“房子的事情不要告訴我哥。”
“好的。”邢哲才不管老闆們的家務事,他對待工作和私生活泾渭分明。
特别是,今天是周六,他和肖媛約好中午吃火鍋,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連續三次壓着黃燈沖出路口,戴秋铖歪頭向主駕駛探看,“内急?”
“……沒有。”邢哲把速度降下來,但眼睛仍頻頻掃視顯示屏上不斷前進的時間。
戴秋铖發現了,“你有事?”
“嗯。”邢哲立即點頭,“中午有約。”
戴秋铖看看手表,“車停路邊。”
邢哲立即照做,兩人下車,戴秋铖坐進主駕駛,關車門時,“談戀愛了?”
邢哲面無表情,“這是我的私事。”
“……”戴秋铖吃癟無語開車,心想他哥從哪兒找了這麼個捂不熱的鐵皮奇葩。
如果他看到這塊萬年冷鐵皮在接起肖媛電話時臉上陽光明朗的笑絕對震驚得兩天睡不着覺,“喂?上午有些工作剛結束,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還在家……”肖媛吞吞吐吐,“那個……我媽說,現在外面亂,問你要不要來家裡吃,菜都買好了……直接來就行,不用買東西。”
“啊……”
聽到他遲疑,肖媛趕緊接道,“我也覺得我媽這個臨時邀請有點離譜,沒事,你要是不想來咱們就還去那家店,我已經收拾好了馬上可以出門。”
邢哲低頭審量自己這身深灰長風衣内套正裝的打扮,想了想,“不,聽阿姨的,地址給我。”
肖媛媽媽一直扒在肖媛卧室的門框邊偷聽,肖媛挂電話轉身要去告訴她時吓一跳,“媽!你偷聽我電話!”
肖媛媽媽眉飛色舞,“來嗎?”
“嗯,他說來。”
“耶!”肖媛媽媽性格開朗像個小孩跳着拍手去告訴肖媛爸爸邢哲上門的喜訊,“姑爺要馬上就到了!别研究論文了快起來收拾!我要去做飯啦!”
“媽!”肖媛臉紅追到客廳,“我還沒答應他呢!你别瞎說,還有,一會兒人來了不許偷拍照片發你的姐妹群裡!”
肖媛媽媽拿着手機飛速在姐妹群裡敲字,嘴上還說,“不發,我不發。”
肖媛無語,又氣又想笑,她爸也十分積極,回屋裡掏出兩件羊毛衫舉着對比,“閨女,給爸瞅瞅,穿哪個精神?”
肖媛笑着撇嘴角,“都帥,都帥。”扭頭回房間撲倒床上給單粱發消息,「他要來我家了,我該注意什麼啊?我有點緊張。」
「重慶某酒店套房」
單粱這一晚被戴珩津斷斷續續反反複複騷擾,睡眠時間零算下來不足三小時,此刻正頂着蓬亂的雞窩頭趴在另一間卧室幹淨的床上挺屍,聽到手機響,閉着眼瞎抓半晌才摸到,舉近眼前眯開布着紅血絲的雙眼,看到是肖媛直接打了回去,“喂?”
“媛……咳、”單粱秒變安陵容,“……我的嗓子……咳咳……我的嗓子怎麼成這樣了……咳咳、”
肖媛一下炸了,“我天呢!你肺炎了?!”
單粱被她的驚訝喊醒幾分,裹着被子坐起來,靠到床頭雙層軟枕上,伸手取邊櫃的水連吞幾口潤色,好受多了,“……不是,我……”以前對肖媛能毫無保留分享的事突然張不開口,“那個,說你的事兒吧,誰要來?”
“我那個相親對象,啊忘了跟你說,之前咱倆約火鍋那次,就是他……”
單粱打斷她,“啊,我聽出來了,是我老闆另一位助理。”
“……我都不知道他具體工作,關于工作的事他都沒怎麼說。”
“他是有點,難溝通,但我那天聽着……對你态度跟對我們很不一樣。”
“哦……”肖媛乖乖應了一聲,心裡泛起小甜蜜,“怎麼不一樣啊?”
單粱聽出肖媛對邢哲也有意思了,調整舒服的姿勢,把手機舉到嘴邊,“那個大冰塊,說什麼話題都沒反應,我講絕世好笑的笑話他都不帶眨眼的,在上海醫院受他照看那幾天,我簡直生不如死。”
肖媛微訝,“啊?可是我們那天吃飯,我說什麼他都能接上诶。”
“所以才說對你不一樣嘛~”單粱笑嘻嘻回想那天,“他蠻高手的,能這麼快就把你拿下,我一點都不意外。”
肖媛立即糾正,“注意措辭,沒拿下,他說追我我沒答應呢。”
你的表現跟答應有區别嗎?提到邢哲嘴角都快咧上天了吧。雖然單粱現在看不到肖媛,但通過對話的語氣已能猜出八九分,“媛啊,遇見好人咱就嫁了吧,我都替你發愁啊。”
“哈,你替我發愁?”肖媛打趣他,“我還替你發愁呢,本來就遇不上好人,現在還被精神病老闆盯上了,想想就……噫~膽寒。”
這就膽寒了?如果他說他跟精神控制狂雲雨大戰一整夜,肖媛還不氣得立刻坐飛機沖過來罵他?單粱清清嗓子,手指捏着被單一下一下,問得很小心,“媛兒,你說,如果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帥氣多金,溫柔還照顧我的人說喜歡我,我要跟他在一起麼?”
肖媛跟他老相識了,所以這句探問也似曾相識,她收起笑意,有些嚴肅,“又是誰?我知道麼?不會是那個精神病老闆吧?”
單粱心繃緊了一下,心虛否認,“沒有,我是打比方。”
肖媛太了解他了,“你要慎重啊,别因為别人撒倆甜棗就被砸得暈乎乎了,你忘了金獻峰把你坑得有多慘了嗎?還有杜楠,雖然我不想讓你想起他們,可你别把教訓忘得一幹二淨啊,你不是說以後隻找老男人撈錢了嗎?千萬别随便動心了啊……要是有喜歡的人先跟我說說他的情況,我不能再讓你被人渣糟蹋了。”
肖媛的話讓他清醒,手上暴露心境的小動作也随之停下,“嗯,你說得對。”
肖媛不放心地又多囑咐幾句,單粱心思雜亂聽不進去,草草敷衍後挂斷電話。
戴珩津去外面繞了一大圈,拎着單粱點名要吃的早飯回來,就看到單粱瞪眼看着天花闆發呆。樣子蠢萌可愛,他笑着走過去,“幹嘛呢?”
單粱視線轉下,定在戴珩津帥氣的臉上,沉靜幾秒,笑容無力,“沒什麼……”
戴珩津以為他是被自己折騰累的,“是不是起不來了,要不要我抱你?”
“……嗯。”單粱乖乖伸張雙臂,戴珩津彎腰從被窩裡抱起他,還趁這間隙迅速在單粱失色的嘴上淺啄一口,抱着人去客廳邀功,“想吃的都給你買回來了。老公不錯吧?”
這麼快就以老公自居了?單粱心裡戚戚,肖媛提醒的對,有錢人都同路德行,很快就會玩膩另覓新歡的,隻要到最後能撈足一筆,無論是戀愛劇還是諜戰戲他都可以配合,貼到戴珩津懷裡,毫無真心的甜蜜,“嗯……老公真好。”
一小時後,邢哲雙手沉甸甸地按響了門鈴,肖媛一掃擔憂單粱的低情緒,開心去開門,驚訝,“搬超市去了?”
邢哲見到她起笑容就半永久式挂在臉上,“總不能空手來見丈母娘。”
“噫~誰是你丈母娘~”肖媛裝嫌棄讓開門口,邢哲大包小包進來,“換鞋嗎?”
“啊,先穿我爸的吧。”
肖媛的父母聞聲過來,熱情地打招呼,簡單客套了幾分鐘,肖媛爸爸說自己還要修改下周要發表的論文,肖媛媽媽說飯菜做了一半,讓他倆去肖媛屋裡玩一會兒等喊再出來,看肖媛被刻意安排和他獨處有些局促,很貼心地問,“介意我參觀你的房間嗎?”
“不……不介意……來吧。”肖媛帶着他去,“但是先說好,不能嫌我房間亂。我也是被我媽臨時通知的,沒時間收拾。”
邢哲呲牙樂,“能有多亂。”
拐進房間的下一秒,他就被震驚了,原本是簡單的臨床書桌緊挨着一張單人床,對面是一個白色簡歐衣櫃的布置,但各個角落都塞滿了書本、大小不一形象各異的娃娃、各種旅行買回來的紀念擺件、證書、獎狀、獎杯、塞滿零食的三層小推車和……單粱的海報?追星還追自己朋友?走近才看清埋在層層雜物下的開放式收納櫃,不由感歎,“哇……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