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惟秋茫然地擡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他記得這個女生,在老師的辦公室見過好幾次,她是七班的英語課代表。
顧思蔭站在一班門口,忐忑地看向坐在後排的言惟秋,她的出現吸引了大部分同學的目光。
八卦的視線圍繞在她和言惟秋的身上。
前桌兩位同學互相戳了戳對方,看着顧思蔭手裡的粉色信封微微張大了嘴巴。
“班長的魅力可真大啊,連七班的班花都來給他表白。”
“可是這不對啊!”
“有什麼不對?難道咱們班長長得不帥?”
前桌悄悄看了一眼言惟秋,在他同桌耳邊說起了悄悄話:“不是班長不帥,班長那怎麼能叫帥呢,班長那叫長得漂亮,是漂亮,你懂嗎?!”
“懂,我懂。”
前桌:“而且我說他倆不對的意思是在說,他們倆分明是撞号了啊。”
“……”
“你說得好有道理。”
“我竟然沒想到這一層!”
言惟秋面無表情地瞪了他倆一眼。
你倆能不能别當着我的面就蛐蛐我。
“不是這樣的,你們誤會了。”顧思蔭尴尬地笑了笑,連忙朝言惟秋解釋:“我不是來表白的,我……”
顧思蔭握着信封的手微微用力,腼腆地開不了口。
言惟秋的筆在課本上重重地劃了一筆。
他明白了。
顧思蔭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把信封遞到他的面前,忐忑開口:“言同學,聽說你和三班的江月白同學關系很好,我想請求你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他。”
“我靠!”
前桌立馬捂住了同桌的嘴。
言惟秋看着她遞過來的信,低垂的眉眼閃過一絲冰冷,“親自交給本人不是更有誠意嗎?”
“他有點兇,我怕他拒絕我。”顧思蔭微微抿唇,小聲說道:“其實他并不認識我,是我單方面暗戀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我希望在畢業之前告訴他我的心意。”
言惟秋在課本上不小心劃了一筆的地方,再次落下筆尖,刻意地劃上了一道重重的劃痕,淡淡開口:“快考試了,我不希望影響到他的心态,抱歉,我沒辦法為你送這封信。”
顧思蔭沒想到言惟秋會拒絕她,呆了下,“沒關系,是我打擾了。”
她沒再逗留,強顔歡笑地離開了一班。
此時,上課的鈴聲響起,看戲的同學們默默地轉過身,難免有些唏噓。
前桌兩位同學明顯察覺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殺氣,互相看了一眼。
班長生氣了。
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這個Omega還真是沒什麼眼力見。
我們班長和三班的江月白明顯是一對啊。
顧思蔭離開之後,言惟秋的心情一直很差。
有人喜歡江月白,那是江月白的事,好像跟他并沒有什麼關系。
這封信他來轉交也不過是順手的事。
可是他卻從心底裡感到抗拒,下意識地排斥和厭惡。
這件事一直盤踞在他的腦海裡面,揮之不去。
顧思蔭是個Omega,在學校裡很有名,他偶爾也聽其他同學提起過她。
她很漂亮,溫柔,性格很好,是學校裡不少Alpha追捧的對象。
那麼,江月白呢?
他喜歡什麼樣的Omega?
是不是像顧思蔭那樣的類型?
如果顧思蔭今天把信親手交給他,他會接受嗎?
窒息的感覺瞬間覆蓋了他所有感官,他的臉色微微發白,心裡悶得他喘不過氣。
“這道題選A……”
言惟秋忍不住舉手打斷老師講課,“老師,我不太舒服,想去一趟醫務室。”
老師點了點頭:“去吧。”
言惟秋的成績一向很好,哪怕少聽半節課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所以老師并沒有猶豫,繼續講課。
隻是,言惟秋并沒有去醫務室,而是到樓下的大堂,靜靜坐了許久。
天氣炎熱,微風裹挾着一股熱浪。
言惟秋抱着雙腿坐在角落裡,内心的郁燥遲遲無法平息。
是他對江月白的占有欲太強了嗎?
所以在知道别人對他有想法之後,會這樣的憤怒和不安。
但其實學校裡喜歡江月白的Omega并不少。
他偶爾也會在江月白的書包裡翻到一些書信和禮物。
隻是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情緒失控。
甚至因此遷怒江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