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身體已無大礙,今天就可以辦理出院,不過……”
司維慈被他的轉折吓到,立刻擡頭追問:“醫生,他的身體怎麼樣?”
“别急,不過藥物對身體機理還是有一定損害的,剛醒來正處于虛弱狀态,不宜有過大的身體消耗和情緒波動。”
言下之意,年輕人要節制。
似乎有人輕笑出聲,旋即意識到不妥又很快咬牙忍住。
聞言,謝子時漂亮的臉上清冷不複,取而代之的是布滿紅霞的羞恥與尴尬,羞惱地瞥了眼罪魁禍首。
“不好意思,醫生。我們知道了。”司維慈剛哭過的眼眶尚能看出濕潤,神色鄭重。
詭異的,他更像是被欺負的那個了。
送走了醫生,布簾重新拉起。
紅唇腫脹糜豔,微微泛着刺痛,謝子時沒好氣道:“現在你滿意了?”
清冷的美人生起氣來顯得格外鮮活動人。
喉結滾動,司維慈舔了舔幹澀的唇,聲音嘶啞:“對不起……”
“先說對不起然後下次再犯?”
“……”
小狗耷拉耳朵。
謝子時忽而開口:“鬧完别扭了嗎?”
“醫生已經檢查完了。走吧,我們一起去看望你的好朋友。”
好朋友三個字咬的微重,帶着幾分氣惱。
……
謝子時沒想到,在白祁的病房裡還能看到男配。
清純的少年左腿用紗布包紮着,固定在桌闆,臉色因失血而蒼白,擡頭看着西裝革履的男人。
而溫潤的總裁則手捧鮮花,看樣子是匆匆趕來,姿态風塵仆仆。
“小白,聽公司的人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頓了頓溫書阙想到男生的拒絕,苦澀道:“以朋友的身份,請你不要拒絕。”
“謝謝您的花,很榮幸能和您成為朋友。”白祁輕點頭,臉上挂着淡淡的笑,語氣客氣而疏離。
“時時,白祁不是你以為的小可憐,他有人關心。”司維慈湊近男生的耳邊,語調幽幽。
作為一名小有名氣的主播,白祁遇襲受傷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上午到現在,已經有幾批人前來探望過,身邊堆滿各種水果。
相反,他的時時除他以外,身邊空無一人。
不過司維慈未曾料到,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溫書阙居然會對白祁産生好感。
這時,白祁也注意到門口的二人,眼睛忽的一亮。
“學長!阿慈也在。”
激動的語氣逐漸變淡,看來他确實不喜歡司維慈。
謝子時心中暗想。
“沒事吧。”他徑自走上前,詢問白祁的傷勢,昏迷前他已經盡可能保證兩人的安全,而白祁仍是受傷了。
白祁搖了搖他,随後又失落地低下腦袋,“是我太沒用了,當時歹徒破門而入,我隻想着保護好學長,忘記他帶了刀,不小心被劃傷了腿,幸好警察及時趕到……”
謝子時:“歹徒目标是你,你要做的首先是保全自己。”
白祁:“可是對我來說,學長更重要。”
意識到說錯話,他很快補充道:“是我連累了學長。”
小手抓緊了男生的袖口,他似乎被愧疚淹沒。
謝子時歎了口氣,安慰他:“你已做的很好了。”
司維慈站在一旁,緊握着室友的手,冷冷看着闊别多年的竹馬裝腔作勢。
上樓時,司維慈隐約聽見了不屬于白祁的慘叫。
狹窄幽靜的樓道,幾層台階的距離,傳來溫和腼腆的男聲。
“往這裡紮,别傷了手,這雙手還要繼續畫畫的。”
感受到竹馬冰冷的打量,白祁擡頭,沖他露出一抹柔弱無辜的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你說這樣,學長會心疼我嗎?]
薄唇張張合合,訴說着無聲的口語。
司維慈隻在謝子時面前裝乖,改不了他的本質是一條充滿野心的狼犬,此刻那副森寒的瞳孔中盛滿了試圖将敵人撕碎的狠意。
而溫書阙,在見到漂亮男生的那一刹那,腦中混亂如毛線團,肉眼無法看見的地方,他身上那根連着謝子時的法則線正在光速削弱,仿佛随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遺忘的記憶化作故事一篇篇解封,原來從最開始他以為他的愛情就是一場謬誤。
捂着腦袋,溫書阙神色痛苦迷茫。
……
警局。
陰郁高大的男生坐在審訊室,手指攪在一起,驚慌失措地看着前方負責問話的警察,聲音染着後怕:“警官,我撞死人了嗎?”
“我、我真的不知道,當時的雨下的太大了,幾乎看不清路,他突然沖出來……”
“我沒來得及踩刹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生似乎被吓到臉色慘白,無法接受自己撞到人的現實,口中不斷重複着他并非故意,他也是不小心。
“穆先生請您先冷靜,經過調查這屬于一場意外事故,您事後一直配合我們的工作,未違反交通法規卻未出現逃逸行為,這種情況下一般……”
看出他的情緒不對勁,警察耐心地向他解釋,更何況死者是因為入室傷害未遂,情急之下逃跑喪命。
這對男生來說,也是一場無妄之災。
審訊室外。
一位老警官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李隊,穆先生的律師申請保釋,并稱他的雇主精神方面存在問題,這些是證明。”
“真的嗎?”隔着一層單向玻璃,穆然擡眸,眼神明亮驚喜:“我真的會沒事嗎?”
不知是錯覺,李隊總覺得這個年輕人透着一股虛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