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來上課,根本就不知道新生的A班該怎麼走。
“其實我每天都會來上課的,真的,隻是不常看班牌…要不我跟你一起找一下?”
溫彥看楚念風一眼,在心底搖頭。
這個人類,不好聞。
他掃視了一圈教室,發現後面站着的和角落裡不知道為什麼蹲在書桌裡的都難聞,隻有講台處的人類正常一點。
溫彥堅定地搖頭,指了指講台上那個人,“她幫我找,可以嗎?”
楚念風立刻僵住。
看楚念風半天沒說話,溫彥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問話方式。
難道剛才說的話不符合人類的禮貌規定?可明明已經已經加上“可以嗎”三個字了。
溫彥一緊張就習慣摸耳垂,卻摸到了耳垂處的金屬質耳環。
從海裡出來的時候,為了更像人類,他專門從海底撿了許多亮閃閃的耳環戴着。
在海底泡了太久,早就失效的抑制環。
楚念風看見溫彥面無表情地摸了摸左耳的抑制環,卻吓得立刻從桌上跳下來,
“喂等等!”
看着溫彥将手放下,他才松了口氣。
溫彥的信息素攻擊力之強,他早在新生儀式上見識過了。要是讓溫彥在這裡摘下抑制環,自己怕是要在衆人面前出醜。
楚念風想起那天的感覺,還覺得雙腿發軟得厲害。
那種信息素,神秘、欲望、強大與絕對的臣服,即使那天楚念風已經處在了信息素影響的外圍,仍不受控制地被死死壓制,以狼狽的姿态跪趴在地上,滿身的冷汗和本能的戰栗。
瀕死的絕望與奇妙的…快感。
也不知道那天處在正中心的季安景是什麼個感受。
楚念風忍不住又咳了一聲,掩飾住自己的異樣。
“怎麼,你、你要幫她啊,”他的語氣有些奇怪的結巴。
他回頭看了祁辛一眼,冷哼了一聲。
一個膽小無用的廢物beta,也配溫彥幫她。這個beta還真是走運,叫人豔羨。
“但是秦涼說過了…”楚念風緊皺着眉頭,一幅為難的模樣。
啰哩啰嗦,溫彥懶得聽了。
他禮貌地推開楚念風,直直走到祁辛面前,伸出手扶起她,“走吧。”
祁辛對着逆光而來的身影愣了愣神,半晌才握住他的手,從地上撐起來。
她終于從剛才的驚吓中回過神,極力地壓抑住恐懼,跟在溫彥身後一瘸一拐慢慢走着。
眼看着溫彥兩人走到門口,楚念風忍不住叫停他。
“哎,溫彥!”
溫彥回過臉,
楚念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他的神色,“你沒生氣吧?”
溫彥茫然不語。
“這個人得罪了秦涼,她已經完了。你還是别幫她了。”他繼續道。
在外人看來,楚念風算得上是秦涼的發小,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頂多是秦涼記得住名字的所謂朋友。
秦涼那個人,就是個瘋子,有病的瘋子。
“一個平民beta,真犯不着你和秦涼種下過節。”楚念風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
楚念風曾親眼看見過秦涼因為一個小明星喝了他的酒杯,就面無表情地舉着摔碎了的酒瓶,用尖銳的破口一下一下砸在人頭上。
極端的精神疾病,使得秦涼看見血就陷入瘋狂的境地,毫無理智的自殘。
那時候滿地都是血和玻璃碎渣,那個還算有點名氣的小明星倒在血泊不省人事。秦涼幹脆閉上眼不看血迹,慢條斯理地擦幹淨手,把髒了的酒杯随手丢進垃圾桶。
說實話,楚念風有點害怕,溫彥如果這樣明目張膽地得罪秦涼,會是什麼下場。
溫彥皺緊眉頭,認真思索片刻。
“秦涼?“
楚念風立刻煞有介事地點頭。
”什麼東西,不認識。”溫彥道。
一直秦涼來秦涼去的,話真多,像是在放人類語聽力。
他是隻章魚,不會幾個人類詞彙有什麼稀奇。
溫彥走出幾米開外,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
這個人類怎麼知道自己叫溫彥?
難道他在新生儀式上分不清性别的笑話已經人盡皆知了嗎。
可惡!他早就看出來那天人類們看他的眼神不對勁了,果然是赤裸裸的嘲笑吧。
溫彥面無表情地抽出懷裡的破爛筆記本,在待辦欄裡冷漠地添上:
[後天前必認清人類性别。](章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