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與爆炸事件都是前七次人生裡沒有發生過的事件,第七次重啟的車禍是在重逢後,第八次重啟的爆炸事件她們甚至都沒有遇見對方,江弦生想不明白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安排,這是上天開的一個無比惡劣的玩笑。
“阿言……”下意識的江弦生喚出這個稱呼,想要詢問卻又忽然驚覺身旁沒有舒明言的存在,在沒有分手的七次人生,江弦生遇見難以抉擇的問題,習慣了尋求戀人的幫助,但此刻,她能詢問的隻有自己。
“難道……是我做的太決絕了嗎?”江弦生不斷思考起問題存在的可能性“以前阿言說過,最初的死亡日期可能是關鍵,能否渡過這決定了是否會重啟,而每一次重啟都會産生新的變量,變量的大小決定最後的結果。”
江弦生在紙上畫出一條線,左右寫上日期,2036.7.9→2047.7.15
“前七次重生的時間沒有變化都是2036年7月9日,前六次我每一次都和阿言說過重生的事情,然後每一次我們都會死在47年的7月15日”江弦生在左邊的日期底下寫下一個6和一個7“第七次我們分手是變量,第八次重生的時間往後推了十一天,到現在第九次又推了十一天,阿言還是死了兩次。”
江弦生在直線上畫下兩筆,寫上8和9與這兩次重生的時間和前兩次的死因。
“時間開始往前,似乎是在變量達到一定程度以後,時間不再停滞。那麼,如果這一次不成功還有可能往後推,還是十一天或者更久?暫且不清楚。這種情況比起重生,似乎更像是時間循環重啟。”
“如果是按照電影或者小說的安排,蝴蝶的翅膀,所有的變量都可能導緻阿言提前死去。分手是個大的變量,前兩次我反應劇烈,鬧得十分難看,阿言雖然最後放下我,但我肯定是讓阿言痛苦難過了。”
“重逢,阿言會死,徹底不再見,阿言也可能會遭遇事故。阿言,你說讓我離開你,我離開了,我們都沒有更好,我該怎麼辦呢?”
變量、提前、死亡、意外、謀殺
文字在增長,思念在漫延。
說出口的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
種種猜測在腦中播放,但有一種假設,讓江弦生一直不敢注視,許多作品裡都會描述的一種可能性。
注定要死的人,無法拯救。
如果舒明言的死亡是時間下注定的結局,那江弦生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掙紮。
悲哀在心上浮動,眼眶再次泛起漣漪,雙目被淚打得發紅。
不能說,不能做,不能接近,不能遠離。江弦生無法笃定重生會有多少次,也不敢用舒明言的死去嘗試,隻能在自己咽下不确定的判斷,去修正前面的過錯,以期能夠在這一世迎來最好的通關結局。
8月10日,進入舒風羽的辦公室前,江弦生努力讓自己表現出冷靜的狀态,不讓自己和前兩次一樣崩潰失态。面對接踵而來的詢問和舒明言的挽回江弦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自己心理出了問題。
“阿弦,發生什麼了我們一起解決好嗎?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可以嗎?”這是舒明言,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責怪,而是引導江弦生共同解決矛盾,就像往日時光一樣。
“小生,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麼承諾的?有問題你們小兩口好好說,不要一時沖動。”這是舒風羽,作為長輩,她本不想摻和小情侶之間的矛盾,但這一月舒明言的難過她看在眼裡,到底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而且兩人之前相處時的感覺不似作假,便以公司名義促成這次見面。
“小生啊,你和明言這才幾年?前段時間不是還海誓山盟的,你這樣之後的工作怎麼辦?”這是餘白,作為經紀人,餘白可以說是一路看着她們相戀,她不認為以江弦生的性格會始亂終棄。
江弦生知道她們都是在關心自己,從前沒有與舒明言相識時,他人發自内心的關心就對她來說十分珍貴,時至今日她也依然珍惜這些關心,這些關愛。但江弦生無法将實話說出口,隻能又一次讓自己無視這些關心,反正,前面兩次人生,她不都這樣過來了。
不能強烈解決,不能有過激的反應,于是,江弦生決定編織一個謊言,三分真七分假的謊言。
“是我的問題,是我精神上出了問題,我是孤兒你們知道的,所以我有什麼你們不知道的遺傳病是非常正常的。”說到這,江弦生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以前我瞞着你們偷偷去檢查過,醫生說我有家族遺傳性精神疾病,現在,我發病了。”
像是玩笑,又帶着七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