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姐,如果你愛的是異性,盛家會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如果你不愛任何人,盛家也會是你的支柱。”
“可你為什麼偏偏愛上同性了呢?明言姐,你能變回來嗎?”
有些怅然若失似的,說完這話,盛越熙不再看舒明言,徑直離開了房間。
氣力在流失,舒明言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饑餓、疲憊、無力感充斥着整個身軀。
舒明言從未想過,盛越熙的笑顔背後隐藏了這麼多的故事,當初在葬禮上帶盛越熙回家,僅僅是因為她覺着她站在那裡,顯得十分孤獨,八歲與十三歲的舒明言都心軟得不行,對于這個自幼一同長大的妹妹,總是難免多一份關心。
但是到了現在,舒明言發現她從來沒有看懂過盛越熙,也從來沒能真正幫助到盛越熙,是她自以為是,是她自大了。
舒明言不後悔當初的一時心軟,她隻恨自己沒有早些察覺到,若是早知道,盛越熙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束縛住左手的繩索被割開,有什麼東西被丢到腿上,舒明言凝神看去,是白玉茶杯的碎片。
“我隻給你半個小時時間,半個小時後”馬君浩指了指屋頂的攝像頭,“沒有選擇,那麼……”
男人嗤笑一聲,轉身打開門,吱呀吱呀,“希望舒小姐做出正确選擇。”鐵門咚的一聲關上。
手上軟綿綿的,舒明言左手費力地從斷繩中擡起,然後移到右手繩索上,繩索并沒有被打成死結,大約是他們早有這般打算,舒明言很輕易就将其解開,然後是腳上,一一将其解開。
手腳都沒了束縛,舒明言試圖站起,但不知是不是被綁的太久的緣故,腿上脫力,舒明言不僅沒能成功站起,反而摔倒在地,沒有被處理過的水泥地十分粗糙,将手掌擦破。
“阿……言!”江弦生心下一驚,扭動身體想要從束縛中掙脫開來,卻無濟于事,腹部滲出血液,口中血氣上湧,嗆得她連連咳嗽。
“我沒事。”舒明言出聲安撫江弦生,深深呼吸,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阿弦,我沒事,你别動了。”
舒明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江弦生身後,蹲下身,碎片反複劃拉,好半天才将困住江弦生雙手的繩索解開。舒明言剛想上前查看就被江弦生制止,讓她先去解救錢語,舒明言聞言隻得往前又走了兩步,蹲下身解開錢語的繩索。
和困住江弦生的死結不一樣,錢語也是活結,隻需外人抽拉,很容易就能散開。
舒明言心裡沉了沉。
“小語,小語,醒醒!醒醒!”
舒明言輕輕拍打錢語,不知是不是迷藥過于濃烈,好一會才将錢語從昏迷中喚醒。
“明……姐?”錢語迷茫地睜開眼,瞧着陌生的環境心裡一驚,“這是?這裡是哪裡?怎麼回事?”
“我記得我開車在路上,然後有一輛車……明姐!你和江姐沒事吧?!”
“沒事,小語,你别慌。”瞧見錢語失了穩重頗為慌張,舒明言連忙出聲安撫,“身體怎麼樣?有哪裡受傷嗎?”
錢語擡擡手自我檢查了一番,傷口都已經愈合,除了有些肌肉無力,四肢并無大礙。
“咳咳,肋骨處有些痛,可能是斷了,頭暈可能有腦震蕩,其他沒大礙。”
“那好,小語你先緩一下,我看下阿弦。”
江弦生的情況明顯嚴重許多,頭上的傷口不知是被塗了什麼,遲遲沒有愈合,腹部顔色深得可怕,舒明言蹲在江弦生身旁,借着燭光,看見白玉茶杯剩下的碎片,都被人用力插入腹部,流血不止。
“阿弦!阿弦!你怎麼樣?!”
“還……好……暫時、死不了。”
江弦生吃力地開口,撐着桌子讓自己不至于倒下,手上都是傷口,沾染到桌面上的液體,江弦生面容有一瞬扭曲。
“阿言。”江弦生喃喃喚了一聲。
“我在。”舒明言輕聲回應。
江弦生目光炯炯,與身體上的虛弱不同,眼裡滿是光亮地低頭看着舒明言,舒明言仰頭回之。
舒明言知道江弦生想要問什麼,舒明言知道江弦生想要說什麼。
定位器都被發現了嗎?不知道知踏姐她們還能不能找到這裡?
不止項鍊戒指那些外在的東西,定位器還存在于她們的身體裡,早在參加慈善晚會之前,江弦生和舒明言都在皮膚下植入了最新的定位芯片,現在看來,想來是沒被發現。
但許知踏她們一直沒有出現,要麼是定位失效,要麼就是距離太遠,一時半會救援無法趕到。
我可能堅持不下去了。
江弦生無聲地說。
“阿弦。”舒明言握緊了江弦生的手,淚湧了出來,無法抑制。
江弦生的呼吸愈發費勁。
“小……語……”江弦生氣若遊絲,說話的聲音都讓人聽不真切,錢語并未聽見這微弱的話語,但蹲在她身旁的舒明言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