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三十分左右嗎?”校長得體的笑道:“那應該就是乙骨憂太同學了,您方才停留的地方正是乙骨同學就讀的班級。”
五條悟茫然,那個班級的學生都是普通人啊,總不能是他看漏了吧?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六眼”這麼廢——?!
“乙骨憂太是吧?”感覺自己像是被人遛了,五條悟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人呢?叫過來。”
校長歉意地颔首:“昨天放學後,乙骨同學提交了退學申請,已經通過了。”
………老子果然是被遛了!
可他偏偏不能怎麼樣,畢竟這位校長全程表現得有禮有節,沒有絲毫怠慢!
五條悟的臉瞬間就猙獰起來,咬牙道:“學、生、檔、案!給我沒問題吧?”
“自然,總不好叫五條先生白跑一趟。”
“………”
五條悟感受到眼前一花的窒息。
…
……
………
學校對面,瞧了眼難掩煩躁、拿着檔/案/袋從學校走出來的五條悟,太宰治眯着眼吃下最後一口玉子燒。
接下來五條悟要去的是乙骨家。
可惜,那裡在淩晨三點三十分時,就已是人去樓空了,那家人目前在國外。
太宰治無所謂地想,掏出自/殺/讀本翻看起來。
萩原研二将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笑着眨了眨眼:“小太宰很壞哦,明明就是要來這裡的,偏偏還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和我出門~”
“哦,對啦。”萩原研二想到了什麼,撐着半張臉笑道:“還有冤枉我拉着你在冷風裡走了一小時這件事,研二醬超委屈!”
太宰治眼神奇妙地看了他一眼。
收回前言,他不排斥萩原研二了,半長發的警官正展示着他超高的談話技巧和極高的情商。
沒有以問号為結尾的句式。
亦沒有直言詢問他的目的。
以打趣的方式将自己的疑問抛出,然後體貼的将“回答和不回答”的權利完全放到他手上。
太宰治的笑容/肉/眼可見的真實了些許,他歪了歪腦袋,理所當然道:“怎麼樣都無所謂吧?萩原警官不可能拒絕我。”
無論今天來的是萩原研二、還是松田陣平,亦或是伊達航,都不可能拒絕他。
區别隻在于,後兩位需要他自己開口,而萩原研二是主動帶他外出覓食,再由他引導至此,僅此而已。
“好吧——好吧——”萩原研二狀似無可奈何的拖長了聲調,趴在桌子上道:“總之,隻有研二醬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太宰治聳了聳肩,然後感慨的說:“萩原警官真是比那個卷毛可愛多了呢,哦,也比那個大塊頭警官可愛。”
卷毛、大塊頭……
出于對幼馴染和同期班長的情誼,萩原研二笑得矜持,雖然那顫抖地雙肩完全出賣了他的真情實感。
終于笑夠了,萩原研二才道:“班長為人爽快很講義氣,小陣平總是浪費那張池面臉擺出帶惡人的樣子,但是不壞啦。”
萩原研二已經從松田陣平那裡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
松田陣平絕沒有半點惡意,亦不是特意說教,當時隻能算是有感而發、卻又沒有掌握好分寸。
萩原研二不為自己的幼馴染辯解,這是松田陣平和太宰治之間的事,擅自幹預絕不是好事。
“他們的好與壞,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吧。”太宰治合上書,再度變回那個不為所動的模樣,他看着萩原研二:“走嗎?”
“走哦。”萩原研二一如既往地揚着笑:“小太宰今天有什麼安排嗎?需要可愛的研二醬陪同嗎?”
被這麼一問,太宰治迷茫了一瞬。
組織那邊的待定新人暫時不用理,乙骨憂太那裡有伏黑甚爾,五條悟這邊也可以确定沒有問題……
太宰治恍然發覺今天的自己好像無事可做,突兀地感到一陣空落,未被繃帶包裹的鸢眼浮着茫然,頭腦竟然也是一片空白。
之前閑下來時,他好像是會去酒吧等待和兩位友人的不期而遇………
太宰治有些恍惚地想,那麼現在呢?他還不能回去橫濱、去往那個酒吧,如從前那般懷着隐秘的期許等待友人。
所以………
這一刻,太宰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正被撕扯着落入名為“孤獨”的絕望之中。
“小太宰?”萩原研二喚着他,紫色的下垂眼裡溢着擔憂。
這是一份隐晦的擔憂。
萩原研二有種預感,若是他敢明目張膽地将擔憂擺上台面,他就得面對幼馴染昨天經曆過的事情。
“去……”
太宰治空茫着眼睛,翕動着唇:“自/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