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太宰治達成“某種程度”上的合作後,警視總監便靜靜地等待着太宰治遞上答卷的那一刻。
隻要答卷足夠完美,所謂“某種程度”就可替換為「全面」合作。
警視總監臉上挂着含饴弄孫般的慈祥笑容,眼神卻是銳利的,他看着對面的年輕人,出言調侃道:“太宰偵探一失聯,我那些優秀的後輩可是擔心的不得了啊。”
這太宰治當然知道,昨天短暫停留在事務所,他看見了萩原研二留下的字條。
“哦?”太宰治好似無所謂般地揚了揚眉梢,歪過腦袋道:“需要我向你道歉嗎?”
像是在太宰治身上、看見了少年人特有的别扭,警視總監失笑地搖了搖頭:“我的後輩們可能更加需要一點。”
“好了,玩笑到此為止。”警視總監道:“太宰偵探來我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我說過的,你會見證你想要見證的。”踱步到這間辦公室寬大的窗子前,太宰治偏過頭,語氣平淡的闡述事實:“我來此,向你印證那番話的準确性。”
警視總監也起身來到窗前,半虛着眼睛聚焦看向下方,待看清那個黑色的人影後,輕聲笑了:“是咒術師最強啊。”
警視總監倒是并未因此感到絲毫驚訝,他從一開始便沒有“太宰治會失敗”的憂慮。
——太宰治其人,仿佛生來便有着令人信服的能力。
“……是呢。”
太宰治目光沉沉,笑容涼薄得令人心底發寒。
6月5日。
時間:14.00。
——Mimic抵達橫濱。
太宰治閉眼,将外洩/的情緒盡數收斂,轉身走向門口。出門前,警視總監那因上了年紀而有些嘶啞的聲音傳遞而來。
“合作愉快,太宰偵探。”
咔嚓——
門被輕輕合上。
*
警視廳不遠處,載着太宰治的車輛已經緩緩駛離,一雙貓眼依然滿含警惕與審視,沉沉凝視車輛消失的方向。
“唔?怎麼樣?”五條悟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道:“警視廳的大人物,對我這個最強還滿意嗎?”
對開車的弱氣男人報了個地址,太宰治才挑眉笑道:“盡管五條先生已經足夠傲慢了,但果然在這種時候還是可以再自信一些的。”
五條悟:“………”
最強咒術師半張臉都在抽搐,他實在聽不太出來,太宰治究竟是在誇他、還是在諷刺他。
算啦算啦,還是未成年嘛~
五條悟決定發揮自己沒有多少的大人的成熟、及同樣沒有多少的教師的包容心,懶散道:“那個地址是?”
“我以為,五條先生對乙骨君比較感興趣?”太宰治說着從懷裡掏出許久沒看過的自.殺.讀本,百無聊賴地翻動着書頁:“另外,我想乙骨君足夠以前輩的身份,把/警/界的規矩交給你的學生。”
“嘛……”餘光瞥了見書本上的文字、以及書本封面上“完全自.殺.讀本”幾個大字,五條悟忽地頓住了語調。
目光從書籍封面移向太宰治外露肌膚包裹得層層疊疊的繃帶。
五條悟擰緊了眉,對待生命的态度消極?
白發青年打量地目光毫不掩飾,明目張膽到太宰治想要忽略都成了一件難事:“五條先生有何指教?”
這一回,五條悟倒是将那話語之中的譏諷聽得清清楚楚,而他隻是笑意盈盈地嚼碎了嘴裡的糖果,眨了下眼睛道:“話說,你一定不知道,你剛才翻着書頁的手有在抖哦。”
太宰治捧着書的手輕輕一顫,幅度很小,不過是清風拂過、樹葉微顫的那種程度。
可這逃不過五條悟的眼睛。
從太宰治出現在視野當中的那一刻,五條悟便窺見了他小心而又謹慎的隐藏起來的不安。
……許是那份“不安”太過濃烈了,内心已沒有位置盛放因“不安”衍生而來的情緒,以至于溢出大半。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不要客氣~五條老師我可很樂于助人的。”五條悟撐着下巴笑道:“冷下臉也沒有關系哦,我見識過呢,真是有夠吓人的。”
“無論什麼都表露在臉上?”
太宰治也承認,内心極大的不安、壓得他近乎快要碎裂,但這不是五條悟擅自探尋的理由,哪怕是出于好心。
于是他開口去戳五條悟的痛處:“那,五條先生應該約上夏油傑,去動物園看猴子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