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辻君。”種田山頭火的臉上充斥疲态,慢慢落座在绫辻行人對面的椅子上,動作遲緩地将手中一疊資料放到桌上:“這是Mimic首領安德烈·紀德的全部情報,你要接下我的委托嗎?”
“我拒絕。”绫辻行人的嗓音平靜而又低沉,于種田山頭火而言,卻是宛如被判處了/死/刑/般。
“是意料之中的拒絕啊。”種田山頭火苦笑,好似回光返照般,突然直直地盯住绫辻行人:“即便太宰君的摯友會因此而死?”
“啊,即便太宰治的摯友因此而死。”绫辻行人的音調沒有半分變化,他接着道:“我倒是好奇,你會讓太宰治的摯友/死?”
……不會。
種田山頭火在心裡回答道。
「太宰治的摯友」
這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
若沒有踩中陷阱也便罷了,可既然已經觸發了陷阱,除了硬着頭皮繼續下去,種田山頭火想不到其他法子。
……不顧織田作之助的/性命,任由事态發展下去的話——種田山頭火快速将這想法剔除出腦海。
若織田作之助.死.亡——
他教養了四年的孩子·太宰治可能會報複異能特務科。
他的得意門生·坂口安吾可能會與他離心。
……他不敢細思這種種後果。
種田山頭火擡手按壓着脹痛的太陽穴,其中仍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地方。
比如說:太宰治怎會預見織田作之助會成為此次事件的犧牲者,并提前做好準備的。——然而,現下這并不是最要緊的。
要緊的是太宰治為此得罪了“異能特務科和港口Mafia”這兩大組織。
若僅僅隻是為了救助摯友,太宰治隻需明确的告訴他。不過是一大家子人而已,他還不至于沒用的保不下來。
“绫辻君。”種田山頭火疲憊地擡起眼皮,看着绫辻行人,眼底緩緩覆蓋上了一層病氣的暗色:“告訴我吧,太宰君他想要什麼?自由?權力?還是别的?”
“你,沒有發覺啊。”绫辻行人用宛如被欺騙了的眼神,古怪的凝着種田山頭火一會,又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剛剛擺出的“恍悟”表情是假的?”
細長的煙/管輕輕磕在桌子上,绫辻行人再一次擡眼看去:“自由?權力?”
绫辻行人語氣含着嘲弄:“是我的問題,我不該擅自高看你的。你對自己教養了四年的孩子,真是沒有半點了解啊。”
類似于這樣的話,種田山頭火在绫辻行人這裡,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過了。
最早可以追溯到太宰治揚言要成為偵探那一天。
那一天,绫辻行人用與今日一樣含着嘲弄的聲音說:你的養子?多看着點吧。
種田山頭火緊緊閉了一下眼,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金發偵探:“绫辻行人,很遺憾,從這一刻開始,你的危險等級與監/管/等級提高。”
绫辻行人不為所動。
“抱歉,打擾了!”種田山頭火的助手急急走進門來:“種田長官,内/務/省/那邊有一個案件,一定要绫辻偵探過去。”
内/務/省/的案件?
呵!指名.殺.人偵探前去,怕是内/務/省/·/官·/員/才對!!!
種田山頭火視線泛白,大腦一陣恍惚,站立不穩地撐着桌面,空出一隻手來捂住了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種田長官!”助手要來扶人,卻被種田山頭火揮手拂開。
“那就去。”種田山頭火氣息不穩道:“绫辻行人的監/管/等級提高,随行人員要重新安排。”
“是!”
绫辻行人嗤嘲的睥睨光頭男人,就像看着一隻蠢得惹人發笑、又毫不自知的猴子。
…
……
………
正如種田山頭火所想,指名.殺.人偵探前來的的确是一位/·官·/員,案件地點正是對方的别墅。
對方全程擦着不停冒出來的汗,對绫辻行人的态度恭敬極了,好似绫辻行人掌握着針對他的生.殺.大權般。
吸了/一口夾在指間的煙/管,绫辻行人輕不可見地挑了下眉:“沒有犯/案/者,你搞錯了。”
“那真是太好了。”這人擦着汗道:“請留下來喝杯茶再走吧。”
“洗手間。”绫辻行人吐着輕煙道。
“洗手間……啊,是是!”這人引着绫辻行人向洗手間走去,随行監/視/員剛要跟随,就被這人厲聲阻止:“這不是你們能夠随意走動的地方!”
随行人員面面相觑,心知這是他們誰也惹不起的大人物,便知趣地止住了步子。
洗手間内。
绫辻行人與「绫辻行人」對視。
“呵。”绫辻行人饒有興緻地看着對方,墨鏡後的眼睛又瞥向對方身後氣質宛如黑豹般的男人。
「绫辻行人」也打量着他,從頭到腳,确定自己的裝扮沒有問題後,便向他颔首,越過他走出洗手間,對上門外的/·官·/員/點頭。
官·/員當即松了口氣,又很快調整好狀态,引着「绫辻行人」回到客廳。
看着一圈随行人員,「绫辻行人」吸了/一口煙/管,微擡起下颚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