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算不得共犯。
若必須給兩人的關系,找出一個貼近事實的形容的話——以太宰治為主的協作關系。
但,即使這是一個事實,太宰治仍大感不滿地癟起了嘴:“欸——好過分呐,明明答應過的。”
“我記得我并未給“承諾”設置期限。”绫辻行人擡眸,淡淡道:“我的承諾始終有效。”
時間仿佛倒流——
“可以。”
绫辻行人擡眸,語氣平靜道:“我承諾,若計劃實施中途,你出現意外,我會代你完成計劃後續。”
在這間布局陳設都不禁叫人懶散起來的事務所,異能特務科的唯二偵探,于三言兩語之間達成了協作關系。
“诶?”十四歲的太宰治眨巴外露的鸢眼:“這樣就答應了啊?我隻是簡略的闡述了下計劃吧?绫辻先生甚至沒有問我的目的哦?”
绫辻行人唇邊若有似無地勾勒着笑弧。
“我不想錯過解謎的過程。
而我直覺你的目的會給我帶來樂趣,所以我答應。
畢竟,平淡的日子太過無聊。
我需要些樂趣。”
僅此而已,無關其他因素。
——時間緩慢地流淌。
“我隻是否認“共犯”這一身份。”
對此,太宰治不置可否,他笑道:“绫辻先生的解謎遊戲結束了嗎?”
“自然。”绫辻行人跨坐到椅子上,墨鏡後的赭色眼睛凝着太宰治:“看來局面已經鋪開了,也是即将把目的擺上台面的時候,不然不會把我帶出來。”
“是哦。”太宰治笑了笑,重新坐回椅子。
绫辻行人挑眉:“你的摯友呢?”
“織田作啊……”太宰治垂着眼睫,挺翹地睫毛微微顫動,半晌,他撩起眼皮,歪頭笑道:“織田作及他在意的人将是最安全的。”
太宰治的語氣充滿了理性/的殘酷:“畢竟是作為我的“弱點”的存在,我越是高調、越是令大人物們感到恐懼與危險,他們的處境就越是安全。”
哪怕自己會在計劃實施途中.死.去,在外有绫辻行人繼續計劃,在内有種田山頭火得意門生的安吾在。
某種程度而言,這姑且稱得上為“雙向牽制”。
他今後行事的高調,能夠确保織田作及他在意的人的安全。
異能特務科也将掌握他的弱點。
兩方,皆有喘息的空間。
太宰治對自身的輕視态度……绫辻行人皺了下眉,不做評價。他點燃煙/管裡的煙/草,也不/吸,任由白霧在他們兩人之間騰升而起。
室内一片寂靜。
過了很久,也許也沒有多久,绫辻行人再次開口:“你給森鷗外安排了什麼結局?”
绫辻行人吸了/一口煙,作為三刻構想中“黑夜”的那一環,森鷗外明顯不在被“整合”的範圍内(整合異常是為形成更為穩固的體系,而港/黑代表了不穩定),他可是好奇極了對方的結局。
“绫辻先生,要将咒術界異能者的「異常一側」和普通人的「警/界一側」整合到一起,其實很容易哦,難的是如何維護。”太宰治鸢眼含笑。
绫辻行人眯了眯眼,冷哼道:“簡單且容易達成的,便是塑造出共同的敵人。那個跨/國/犯/罪/組織可以承擔這樣的角色,但很顯然分量不夠。”
“绫辻先生覺得……”太宰治俯身,下巴搭在辦公桌上,說話時上下牙齒都在輕輕磕碰。
這顯得孩子氣十足,與他溢着血/氣的話語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叛果——
這個罪名如何?”
绫辻行人吸了/一口夾在指間的煙/管,唇邊勾起若有似無地笑弧:“不錯,事實。”
J/國/羞恥文化盛行,無論罪名成立與否,森鷗外今後都隻會活得猶如陰溝裡的老鼠般。——绫辻行人點了下頭,這很符合太宰治“殺/人/誅心”的作風。
“嘁。”太宰治撇了撇嘴:“感覺绫辻先生正在心裡吐槽我哦?”
“感覺沒錯。”绫辻行人承認了,他又挑眉道:“倒是門口站着的那位,你不把人請進來嗎?”
門口那位:“………”
“哎呀呀~”太宰治直起背脊,攤開手掌笑了笑:“一個奇怪的白毛巨人而已啦,喜歡站就站嘛。”
奇怪的白毛巨人:“………”
咔哒。
門被打開。
五條悟推了下下滑的墨鏡,被掩住的蒼藍眼睛掃着二人,他給自己辯解了句:“我隻是沒有找到現身的時機,不是故意偷聽哦。”
不過……
五條悟笑眯眯地上前,半個身子伏趴在辦公桌上:“我可以問一句嗎?嗯……要是我沒有配合,那個光聽着就超——可怕的罪名,該不會是我的吧?”
這麼問題,随着動作再度半露在外的蒼藍眼眸,含笑沖太宰治眨了眨。
太宰治:“………”
绫辻行人吸了/口着煙,視線越過五條悟,對滿臉一言難盡的太宰治挑了挑眉:“這位就是最強咒術師?”
太宰治:“………”
他硬是從那平淡無起伏的語氣裡,聽出些不可思議來。
他不理解,丢人的明明是五條悟,為什麼最後丢臉的會是自己?
“介紹一下。”
見五條悟終于站好了,展現了些穩重樣子,太宰治還是一言難盡地撇了撇嘴:“這位是绫辻行人,從現在開始,若我出意外,绫辻先生會代我完成後續的一切。”
五條悟聞言一頓,注視着太宰治,他眯起了眼,一貫漫不經心的神色難得認真了些許。
“這樣啊。”明明是懶洋洋地話音,卻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五條悟摘掉墨鏡,看向绫辻行人:“我是五條悟。”
绫辻行人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微不可見地颔首:“绫辻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