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侍衛甚至忘記了手中還緊握着刀劍,那些本應鋒利無情的武器,在此刻變得無關緊要,像是被遺忘的道具,無聲地垂挂在他們的身旁。
厲璨月何其敏銳,他的目光如同一隻盤旋在高空的鷹,銳利而深邃,他的視線橫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感受到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其中的威脅,侍衛們紛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慌忙低下頭,心中湧起一股後怕,也不敢肆意地盯着白堞看下去。
随着他們的頭低下,心跳也逐漸平複,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态。
他們恍然,心中暗自驚恐:他們怎敢對皇帝的人心生觊觎?
然而,也有那麼一兩個膽子大的,或是太過沉迷于那份美,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白堞。
在心中想着,這樣的人,哪怕隻是多看一眼,就算是因此喪命,也覺得是值得的,哪怕是死,也是心甘情願。
下一秒,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啊——”,那聲音劃破了沉默,讓所有人的心都一震。
隻見那名膽敢直勾勾盯着白堞的侍衛,用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皇帝厲璨月的聲音冷漠,:“這雙眼睛既然不懂得珍惜,那朕就替你收了它。”
他的話語落下,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充滿了壓迫感。
侍衛們瞬間噤若寒蟬,不敢再有絲毫的放肆。
他們低下頭,退開一段距離,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皇帝對于白堞那份特殊。
宋玉緻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他的拳頭在不知不覺中捏緊,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他的心态在無聲中發生了轉變,從最初對皇帝的失望,轉為對白堞不一樣的情愫。
宋玉緻心中翻湧着複雜的情緒,他明明知道他不會遊泳,卻在聽到呼叫,毫不猶豫地朝他而來。
這樣的舉動,讓他不禁心中一暖。
沒事就好,隻要他沒事就好。
這時沒有意料到的突變發生。
旁邊的奴婢突然開口,聲音雖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皇上,奴婢要告發…”
這句話如一滴水滴入滾燙的開水,全場的視線瞬間被吸引過去。
等待着接下來的話語。
宋玉緻迅速反應過來,他的手猛地伸出去,緊緊捂住了春禾的嘴巴,阻止了她即将說出口的話。
宋玉緻的眼神含着警告,她惡狠狠地盯着春禾
他沒想到平時最聰明的春禾居然在此時給他搞事情。
他眼神中的寒意讓春禾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他不明白娘娘為什麼突然這樣。
平時他不也是這麼告狀的嗎?
宋玉緻的眼神仿佛在無聲地告誡她: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春禾在娘娘的威脅下,在厲璨月的虎視眈眈中騎虎難下。
春禾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這不正是絕佳的告發機會嗎?
隻要他開口,皇上一定會相信是白堞把妃子推入湖中的。
原本,宋玉緻的計劃也是如此。
一開始,他隻是想找個機會不小心将白堞撞入湖中,以此除去一個潛在的威脅。
然而,當自己意外失足掉進湖裡時,他立刻改變了計劃,打算誣陷白堞是兇手。
但是,現在他的心思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可能是剛才白堞毫不猶豫地跳入湖中救他的畫面,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中,讓他心中的惡意消融。
厲璨月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在争執雙方之間遊移,他的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小插曲頗感興趣。
他輕輕擡起手,語氣平靜卻不容拒絕:“妃嫔,放開他,讓朕聽聽他想要告發什麼。”
宋玉緻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緩緩放開了捂在春禾嘴上的手。
他退後一步,眼神中既無奈又晦澀,而春禾則趁機大口喘息。
“說吧,”皇帝厲璨月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玩味,“你有什麼要告發的?”
春禾戰戰兢兢地擡起頭,剛才宋玉緻的态度已經讓他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他的目光在皇帝和宋玉緻之間徘徊,最終鼓起勇氣,聲音顫抖地說:“皇上,奴婢...奴婢看到...”
全場凝神,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話。
宋玉緻的眼神則變得愈發緊張,他緊緊咬着下唇。
春禾指着白堞道,“奴婢,奴婢看到是他推娘娘下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