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願,但是無時無刻也太……”
難不成對方去廁所他也會跟着?
精靈的眉頭緊鎖,神情變得扭曲,就連那對眼睛都變得茫然起來,阿萊希突然覺得精靈變得有趣起來,輕笑一聲、“怎麼?你想時時刻刻跟着我?”
陸祈年瞬間擡眸望向他,人魚的肌膚是小麥色,深色的眸子也正好望着自己,或許是那睫毛太長襯的他眼睛很大。
阿萊希很好看,比陸祈年見過的所有人都要看好,甚至看的有些發呆。耳邊又盤旋着人魚的笑聲,那聲音悅耳又酥骨,說是笑聲,反而更像是人魚的吟唱,聲音幹淨清透,又好似幽深的空谷,回轉在他耳邊。
一時間,陸祈年竟回不過神來。
他知道人魚的吟唱能夠控制人的内心,對吟唱掌握的程度極高的人魚不僅能勾人,也能輕而易舉的殺人。
阿萊希的雙手環抱胸前,手指輕輕敲打手臂,面前的精靈像是呆滞住了,一動不動。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是什麼意思,不想回應就開始裝傻?難道還想讓他在重複一遍?
我可是國王!
可精靈根本聽不見他心中的呐喊。
“沒長嘴?”
陰沉的聲音像碎了冰,冷的陸祈年頓時回神。
·
走出浴室,陸祈年一手拿着毛巾胡亂的擦着頭發。一天洗了兩次澡才将身上那潮濕黏膩的感覺徹底洗淨,身上舒服多了,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手中的動作一頓,心中的煩悶久久不散。
一想到剛剛的事情又有些後怕,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看阿萊希的臉看到愣神,甚至連人魚的性子都忘了一幹二淨,最後還敢問出這種問題來。
精靈怔愣的站在浴室門口,毛巾半濕,鋪在頭頂掩蓋着剛剛清洗過的金發,然而清理幹淨的發絲并沒有擠過水,僅僅隻站了幾秒鐘,發梢處滴的水已經弄濕了大片地毯,無論如何看,都不像是會打理長發的人。
半晌,他像是想通似的,又開始胡亂的擦起頭發來,沒過幾秒小拇指偏差撮進了濕發内,下一秒就勾住了幾根發絲,一動,扯的他咧起了嘴、“嘶,好疼。”
精靈的發質很好,但陸祈年根本不會打理,僅僅是擦了兩下,他頭頂的金發就已經亂糟糟成了一團,擦不幹就算了,現在又拽的他頭皮生疼。
沒辦法,他又進入浴室拿起梳子,頗有耐心梳着,沒成想打結處沒梳開,反而全部都堆在一起,動一下頭皮就疼一下。
“好煩,幹脆剪短算了。”
他放棄了,最後頂着一頭亂糟糟的濕發埋近被子裡睡了過去。
翌日。
陸祈年呆坐床上,他頭頂的金發變得更加淩亂,甚至已經鼓起一大團鋪在後背上,怪不得他睡夢中感覺有什麼東西戳的他後背難受。
好在沒有因為濕發導緻頭疼。
按照昨日的約定,他現在必須前往阿萊希的辦公室釋放親和力。
陸祈年幽深的望着鏡子内的長發,翻箱倒櫃終于找到了一把剪刀,也僅僅隻猶豫了一秒。
——“咔嚓”
一縷縷金絲飄蕩落進地面。
最後一團團糾纏不清的結團也掉落下來。
陸祈年甩了甩齊耳的金發,拿起梳子将碎發梳掉,很醜,醜爆了,隻是正面看倒也還好,背面的發絲參差不齊,不僅長短不一,甚至有些發絲已經有分叉的迹象。
他的頭像被什麼東西啃了一樣。
敲門聲響起,緊随其後是一道聲音傳來、“聖子,您起床了嗎?”
聲音不是魚管家,陸祈年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那老不死的今天還會整些幺蛾子來膈應他。
沒有猶豫,他從浴室門伸出頭來朝着房門喊到:“進來。”
“是。”
打開門房,精靈隻漏出了一個腦袋,他頭上金發太淩亂了,格外精緻的臉龐上還沾染着幾根碎發,那雙翠綠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肖果哪裡見得到這種場面,就連挂在嘴邊奉承都被面前這一幕驚的忘在腦後,甚至忘了說話。
陸祈年眨了眨眼睛,本以為不是魚管家,也會是個讨人厭的人魚,沒想到敲門的會是一個小孩子,面對小孩子語氣自然放輕了些:“你是?”
肖果瞬間低頭,一張小臉更是煞白。他昨日才聽菱姐姐說新國王很重視這隻精靈,魚管家也是惹了精靈不高興,全是是血的被擡回去的。
害怕的死死咬着嘴唇,他剛剛看到了精靈的頭發,不知道會不會惹腦精靈,如果精靈生氣……一想到這裡,他臉色更加蒼白,甚至雙腿都在打顫。
這下是徹底難住了陸祈年,他隻是問一句,又沒說什麼,就看到小人魚如驚弓之鳥一樣臉色煞白不說,身體還打着顫。
“你……”陸祈年剛一開口,那小人魚顫抖更加距離。
陸祈年抿了抿唇,隻覺得鼻子大癢,擡手摸了兩下才發現好幾根金色的碎發。
想了想,他又說:“你别怕,你會剪頭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