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亦問:“你那日回來也繞了這麼一大圈嗎?”
盛千景搖頭:“這倒是沒有。”
“那就沒錯了。”辭亦肯定道:“她們繞了一大圈又進城了。”
盛千景想:“也是,不論如何都先跟着看看了,既然一路上也沒見着打鬥的痕迹,那應該是暫且安穩了。”
此線連的直接,透過側面城牆穿過。
二人懶得在去走門,一是:這線越來越淡,城中樓房繁多,街巷穿疊的,要是忽然消失了,他們隻知道個方向還不知要從哪尋起。
再者:還要繞一段路去走正門,着實麻煩。
兩人都不是喜歡找麻煩的人,這點倒是很默契。
互相對視一眼,了然一笑。
擡步直接翻越高憾的城牆,驚着邊上一對私會的情侶。
盛千景抱拳表示歉意。
和辭亦二人便立馬向前追去了。
那女子驚吓過後道:“要,要報官嗎?
“别……别管了吧。”二人拉着手急匆匆離開此地。
盛千景和辭亦入城後盡量在地上走,遇上攔路的牆或胡同樓房才翻越。
盡量不再多引起百姓注意。
“再走下去又快出城了,她們這是去哪了?”
現在這個方向,貌似是城西。
此時辭亦停下腳步。
他停的突然,盛千景跟在他身後差點撞上,好不容易堪堪停住腳步,就聽他道:“沒了。”
盛千景知道他是說路引。
挂墜上原先連着的細線已經看不見了,辭亦将它重新别回腰間。
盛千景道:“既然指的這邊,那就繼續走吧,若她們沒有移動總會找到的。”
辭亦點點頭。
二人沿着這個方向繼續前行。
沒記錯的話前方是錦家。
正一人迎面走着,見着他們上前搭話道:“兩位小兄弟别再往前了。那邊就是錦家了。”
“錦家?”盛千景走到那人邊上,故意問:“是那個被滿門抄斬的錦中莊?”
“噓噓噓!”這人忙示意他不要再講了,而後朝兩邊看看,神神秘秘湊近道:“别提這麼血腥的話。”
他歎口氣道:“自從那以後就沒人敢去了,那一片都安靜的很。晚上若有風拂過,那裡面的動靜就跟怨鬼哀嚎似的,半個城西都能聽見!大家都說錦家人死的冤呐!”
他也不願多說,提着自己的簍子就準備離開了,走前隻再囑咐一句:“别朝那邊去了啊。”
見他走後,盛千景和辭亦則迅速趕往那方。
很明顯了,這幾人還能去哪?
錦中莊的門上依舊貼着封條,沒有一點被破壞的迹象。
二人熟練翻過高牆,越過一層層院落,來到後方的内院,不想剛到這裡就見着一熟悉背影。
身着胡姬彩裙的女子立于院中,背對着他們,不知是否未察覺二人的到來,并未搭理。
在她對面的那位則是錦蓁,此時正與她在交談什麼。
既如此,此時的應當是扶光在身。
扶光面對二人,餘光瞥見有人入内,擡頭看清來人後,笑着招呼一聲:“我還說呢,再找不來,我們就要親自去找你們了。”
盛千景與辭亦二人,上前拱手示禮。
盛千景道:“二位前輩應當不是特地等我們吧?”
扶光道:“如此想法真是錯也。你二人身有鐵證與雷令,我們可不得等你們?”
提到雷令盛千景就想到李贛的要求,便與扶光道:“或許這事兒不動用雷罰,先得走一遍我們人間程序。”
扶光不置可否:“當然,我借這姑娘的身軀已久,這點事理當給她辦的漂亮。”
盛千景了然,既然他都說了辦的漂亮,他們自然就放心了。
隻是一人,他差點忘記了,他問:“那錦毓去何處了?”
扶光手指一下面前的屋子:“在那裡。現在隻等羅衣帶着姓解的小子和那個州牧回來了。”
幾人一時無言,扶光乘此機會插道:“千景,你可能認出這是誰?”
盛千景轉頭望他。
撫光沒有指在場任何一人,而是攤着兩手,做着一副展示的衣服似的架勢。
他問的是他自己——也就是錦蓁。
盛千景仔細回想,也并未從記憶中發覺相同長相的女子。
男子也無。
他目露遲疑,神君總不可能胡說亂問。
于是他又細細打量一番,真就從未見過。
要是說他之前對于謝知尋還有一些熟悉感,對于這位錦蓁姑娘确實一點都沒有。
他不明道:“神君這話從何問起呢?此前我從未見過這人。”
“哈哈哈哈。”扶光好似一下很高興的樣子,他俯身低頭大笑。
明明是個姑娘的身體,他卻不甚在意。
看着面前的“錦蓁”這麼笑,幾人不約而同的都有一種抽裂感。
尤其是盛千景,他疑惑:這很好笑嗎?我應該見過嗎?
搞的他是一頭霧水。
天書此時及時接到:“認不出吧,認不出才是正常的。輪回之道脫離肉身,此身隻與父母相像。”
天書有意解釋,卻聽得辭亦與盛千景皆是迷茫。
扶光樂夠了,見他沒聽出其中深意,也不再多話,而是告訴了盛千景這女子的身份。
“這一世的錦蓁你認不得。但上一世,你保準熟悉。”扶光停頓一刹,賣了個關子,“錦蓁上一世乃是化照的二公主,當時國主最寵愛的孩子——樂正晚琝。”
盛千景大驚,一雙鳳眸瞪得好看:“原來是她!”
他雖然很少見到二公主,但她的事迹屬實如雷貫耳。
要說這世間最跳脫叛逆的公主,她當屬其一。
當年盛千景還是世子時總因五感超乎常人而自傲,覺得自己不同于他人,将來可是要成大才之人。
但帝王腳下,怎能容隐患存在,家中長輩從小囑咐不可外傳于他人知曉。
長輩的耳提面命,他怎能不遵守。
年少時,他便少與外人交往。都是因為家裡人怕他還小,一張嘴說了不該說的話。
家中勢力如日中天,作為獨子,身邊少不了溜須拍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