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他們應該是一進門就被盯上了,不過倒也不怪這幕後之人,畢竟他們如今雖化凡人之身,可身上的法力和靈光卻從未有意遮擋,這兇手若是要吞食周邊精怪的法力,見了他們自然是兩眼放光。
溫榭冷笑一聲,“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何裡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當成下屬,扭扭捏捏道:“師父啊,我個人覺得咱們現在已經是統一戰線了,可我連你們名字都不知道……”
“周許。”不等他說,溫榭便開口打斷道。
何裡故又将目光轉向蕭煜臨。
蕭煜臨哪裡想過這個問題,迎上何裡熱切的目光,有些懵地把眼神轉向溫榭:“?”
難得見他如此一副出乎意料的樣子,溫榭感到有些好笑,眉頭不自覺地舒展:“問你話呢,你叫什麼名字。”
奈何蕭煜臨實在是對這種事沒有什麼經驗,眼見溫榭還不斷把火往他身上引,他幹脆道:“我叫什麼名字還不是由你決定麼?”
這話可就說得太有意思了,剩下兩人聽後均是一愣,何裡又把目光投向溫榭。
溫榭托腮,饒有興趣地開口:“兄台真是會講話,這話有點歧義啊。”
蕭煜臨見他狀态好了許多,微懸的心也不自覺地往下放了放,半真半假地牽牽嘴角道:“你帶我出來一趟,換個名字,我怎麼知道自己這次該叫什麼?”
溫榭失笑:“好了,不開玩笑,”目光轉向何裡,态度肉眼可見地和善了,心裡卻是仍記得剛才蕭煜臨的不敬之仇,“他是我的侍從,叔末。”
蕭煜臨挑眉:“侍從?”
何裡此時終于看出來了,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對。
好家夥,他說這個原本不好說話的黑衣大個,怎麼這個時候情願把他放進來了呢,原來是讓他來充當他們二人的調和劑來了。
“那個,師…呃哥……”
“誰是你師哥?”應當是被溫榭耐人尋味的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了,蕭煜臨敗下陣來,把眼神斜斜投向何裡。
“啊不是不是,哥…”
“說了不是你師哥。”
“……哥,”何裡被磨得沒了脾氣,小心翼翼道:“咱們接下來還有什麼計劃嗎?”
“靜觀其變,你可以先回去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先顧好你自己,有需要我直接差人找你。”這回溫榭主動開口,下了逐客令。
何裡屁颠屁颠地點頭:“好好,我知道,那,”他那半天也沒那出個什麼名堂來,自知找不到什麼理由再留下來,隻好巴巴地往房裡又看兩眼之後意猶未盡地離開了。
房間門被輕輕帶上,蕭煜臨低頭把目光投向溫榭:“他的話,你信幾分?”
溫榭聞言輕笑一聲,玩味地看着何裡離開的方向:“這樓裡上上下下,都是披了羊皮的豺狼,什麼我都不信。”
轉眼到了夜間,原本觥籌交錯、載歌載舞的酒樓逐漸安靜下來,竟還真叫人生出一種蕭條之感。
“今夜的住客也不少,它當真會選在今晚動手?”溫榭抱胸站在二樓木梯的拐角處,觀察着一樓的動向,朝身側人道。
“今天給它的暗示夠多了,它也給了我們下馬威,今夜它不動手,也應該想到我們會有所行動,這種自以為強大的東西,往往更願意掌握先機。”蕭煜臨不動聲色地開口,眼見已經有人注意到了他們這不尋常的行為,頻頻投來奇怪的目光,隻好皺皺眉拉走溫榭,“回去說吧,這裡人多眼雜。”
回到包廂,兩人都很明顯地察覺到了房中多出來的東西。
“嗯,怎麼感覺包廂裡多了股‘芳香’呢。”溫榭勾勾唇,與蕭煜臨對視。
蕭煜臨隻一眼,便掃到了香源——那方擺在床前的香爐,此時還袅袅地向上升着薄煙。
不過,說實話一點也不好聞,又腥又膩,活像是摻了熏煙的假酒。
溫榭象征性地用手扇了扇,輕蔑地嗤笑出聲。
是軟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