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得還是真夠齊全的,”蕭煜臨同樣感到有些可笑,不過卻沒再有多餘的動作了:如若熄了這香,可能反倒叫那東西起疑。倒不如将計就計,畢竟這種程度的軟骨散,對他們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
殘魂雖已經被處理幹淨,不過不知是出于什麼心理,溫榭還是不願靠近那桌案,毫不猶豫地靠在榻上。
蕭煜臨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溫榭沒反應過來,便發現兩人已經相對而坐在同一榻上了,蓦然一驚,往後撤了些:“?”
蕭煜臨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神色坦然,見他如此動作亦是一愣:“怎麼了?”
溫榭表情複雜,但見他神情正常,便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于是擺擺手應付了兩句,搞得蕭煜臨莫名其妙,“到底又怎麼了?”
忽然想到,方才他如此動作好像是在自己上了榻後才有的,忽然一個念頭襲上心頭:他做帝君高高在上慣了,莫不是不喜與人同榻,嫌棄自己?
想到這裡,蕭煜臨的臉色咻地變得有些冷,淡淡解釋道:“不必誤會,我隻是為了把戲做下去,防止那東西對我們的身份有所察覺罷了。”
溫榭見狀有些想笑,心中暗道:我倒是無所謂,隻是擔心三殿下日後若是知道在下是斷袖,會反過來興師問罪啊。
怕他再誤會,溫榭幹脆直接坐了回去,還刻意往蕭煜臨身旁靠了靠:“三殿下不介意就好。”
他這麼一動,蕭煜臨反倒确實有些不太自在了,剛要開口,忽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于是朝溫榭使了個眼色。
溫榭秒懂,玩笑的神情收了下去,慢吞吞地朝後倒下。
蕭煜臨緊随其後,兩人假意無法動彈,僵躺在榻上。
“啊呀,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動不了了。”溫榭開口,一副無措驚慌的樣子。
蕭煜臨暗暗感歎一句這人天生戲精後,配合地沉聲道:“有歹人作祟。”
“好卑鄙!待我解開這妖香,必除了孽物!”
話音剛落,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包廂裡的蠟燭驟然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呵,兩位公子倒還真是冷靜啊。身中軟骨散,還有羅刹紗加持,口氣竟還如此之大。”
現身了!
兩人屏息凝視,濃郁的魔息撲面而來,溫榭開口分散它的注意,“孽物,休要猖狂,有本事解開這妖香,你我公平對決一場。”
蕭煜臨在黑暗中不動聲色地觀察這物的來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傻得可笑。放心,這香遲早會解的,畢竟,誰會喜歡一隻不會動彈的、無趣至極的獵物呢。”那物身形矯健,不知何時竟已瞬移到了溫榭身旁!
溫榭眯了眯眼,卻發現除了一團人形黑霧以外,什麼也看不清。
隻手挑起他的下巴,“半魔”饒有興趣地開口:“呵,公子這副皮囊倒是深得我意啊。”
溫榭臉上卻毫無懼色,甚至在内心暗暗竊喜:還好它調戲的不是蕭煜臨,不然那人哪裡會管什麼計劃不計劃的,怕是會直接暴起,攪碎這團東西吧。
“你究竟是何方孽物,可知我是何人,膽敢如此輕浮放肆!”不見蕭煜臨有反應,溫榭隻得盡職盡責地扮演着吸引火力的角色。
半魔發出一陣令人發指的笑聲,“哦?有意思,那你是何人。”
“……”這,這我上哪知道去。
溫榭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它會真的順着自己的話問下去。
半魔聽見他小聲說了句什麼,于是将身形又往下低了低:“嗯?”
恰在此時,一道明光忽現,半魔來不及格擋,被擊開數米。
看着已經收回的沉晁,溫榭向蕭煜臨投向疑惑的眼神。
“它不是本尊,價值小的可憐,暴露便暴露了。”蕭煜臨将沉晁放回劍鞘,出聲回答。
溫榭見狀也無心再裝,懶懶起身,隻一個眼神“半魔”,不,應該是那團黑霧便瞬間動彈不得。
“有意思,不愧是在涼城鬧出這麼大的亂子還沒走漏風聲的東西,果然是有點腦子,知道不能冒進,派了個分身前來試探。”
眸光漸寒,落在黑霧身上的威壓也點點加重,溫榭無不嘲諷地開口。
蕭煜臨既然敢暴露,那便說明他有把握。
那溫榭……也不必再忌諱什麼了!
“啊啊啊啊!”
尖銳的痛叫聲傳出,黑霧的顔色愈來愈淡,最後竟直接炸開,散在空中。
溫榭冷漠地收回手,沒什麼表情。
“下一步?”他偏頭,與看愣的蕭煜臨的視線撞在一起,挑眉開口。
在傳聞中聽說過他殺伐果斷,隻是沒想到這麼狠厲。
不過蕭煜臨很快調整好了狀态,起身穿梭在暗黑的樓道裡,形如鬼魅:“去找本尊,跟上。”
溫榭不識路,所以不想跟丢,就隻能一步不慢地緊緊跟在他身後。
就在他準備開口,讓蕭煜臨慢點時,猝不及防地,這人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