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還不見人回來,蕭煜臨隐隐有些擔心。
片刻後終于還是沒忍住,快步走向溫榭消失的地方。
“周許?”
“…有人嗎?”
“周許?”
無人回答,他又向前走了兩步,壓低了些聲音:
“溫榭?溫……”
一手忽然出現,捂住了他的嘴。
不等蕭煜臨反應過來,溫榭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别喊,先回去。”
聽出來他氣息有些不穩,相貼的身軀裡包裹着劇烈的心跳聲,蕭煜臨幾乎是瞬間放棄了掙紮。
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什麼事,他沒問,也沒反抗,隻稍稍偏了偏頭,示意溫榭先回去。
對方了然,松了手,兩人一前一後迅速回了房間。
“怎麼回事?”
剛一進門,蕭煜臨就急切地問到。
溫榭靜了一瞬,沒急着回答,而是平靜地拉開衣領。
隻見原本白皙的鎖骨出赫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圓形符文,看上去古樸而又詭異,說是符文,卻更像是咒枷。
“我碰到了戴雲。”
“戴雲?”
眼前浮現出一張陌生的臉。
“嗯,他跟我提了确袅樓的事,陰童子是他養的東西。”
蕭煜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以他們在涼城碰到的威脅出自戴雲之手,而戴雲跟楚王妃的關系又有些微妙。
再聯想到楚王妃對蕭煜臨的态度……
那麼涼城的事,她有參與嗎?
不敢再往下想,他猛地擡頭,與溫榭對視。
不過溫榭倒像是沒想這麼多,而是指着鎖骨問他:“這東西你認識嗎?我在妖界沒見過。”
“沒見過,也不是魔域的東西。”蕭煜臨遲疑了下,回答他。
“那估計就是人族的東西了,”溫榭松開手,思忖道:“…人族,可惜我了解不多。”
了解不多?
不知為何,蕭煜臨莫名想起來那日在無眠洞他們一起找書時,溫榭說的話。
明明留着那麼多人界那種書,還說要第一時間掌握人界新聞,這是了解不多?
溫榭注意到他出神,繼續問了聲:“這可怎麼辦?”
蕭煜臨被這聲問句提醒回聲,倒沒直接問出心裡想的,隻沉吟了會後道:“我對人族的咒術也沒什麼研究。不過玄梓和京旭他們倒是平日裡往人界跑得勤,不如……”
到現在,溫榭早就被迫醒了酒,清醒地搖搖頭:“恐怕來不及了。”
蕭煜臨一聽這話,有些緊張起來:“怎麼?”
“之前我就想跟你說這事,但沒來得及。‘相顔’與我血脈相融,自從你第一次用沉晁壓制它的時候,我就有所感覺,我的靈脈也因此收到了很大的波動。”
“相顔”就是當初用來束縛蕭煜臨,與沉晁同出一物的,屬于溫榭的法器。
知道它跟溫榭之間聯系密切,隻是沒想到竟然融了他的血肉!
沒等蕭煜臨開口,他繼續道:“後來我也有意試了試,果然,隻要每次相顔與沉晁沖突,我的神形都會有些不穩。”
蕭煜臨張了張嘴:“所以陰童子那夜以後,你使用真容不是因為我在幻境裡說的話,而是……”
溫榭點頭,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說不上來的滋味,但蕭煜臨有些不好受,好像是生氣吧。
他生氣是應該的,畢竟連外形都維持不住了,可見這事有多嚴重。可是這個人愣是一點風都沒透,還一次又一次地故意試探,就這麼不把兩人的安全當回事嗎?
是因為這個,而不是什麼别的亂七八糟的原因,蕭煜臨松了口氣。
“如果說,今日你也不曾坦白,日後我們因誤會起了沖突,我再拿沉晁傷你,屆時真釀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該怎麼辦?”
想到蕭煜臨可能會生氣,畢竟相顔給溫榭帶來的麻煩,放在沉晁和蕭煜臨身上可能也差不多。
可那夜在幻境,溫榭在以為他把沉晁帶在身上的前提下,用相顔刺了他,如果不是蕭煜臨早有準備,那後果……
隻是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在這裡。
溫榭有些有些愧疚,暗暗發誓以後對這人少些算計。
見他不吭聲,蕭煜臨以為是自己語氣太惡劣了,于是收了話頭,沒再繼續往下說。
不過想想溫榭剛才說的話,他又疑惑出聲·“那這跟這符咒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