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同你這傷患計較,趕緊起來把藥喝了。”
“我昏了這幾天,有發生什麼嗎?”
蕭煜臨想了想:“姚宅走水了。”
溫榭動作猛地一停,藥水險些灑出:“走水了?”
“嗯,怕是有人刻意為之。”
有人?除了戴雲還能有誰?滅姚府的真兇?不論是誰,看來今夜這一遭,都非走不可了。
——
他大病還不知愈了未愈,蕭煜臨堅持要乘車去,怕路上耽誤太久,反叫他再添新病。
如果不是溫榭執意要同往,他甚至不想帶他一起來。
“至不至于啊殿下。”溫榭有些無奈。蕭煜臨點點頭:“你吐血昏睡之前我也以為不至于。”
看來這事兒他得念叨一輩子了。
溫榭坐了回去,靠在車窗上想。
“對了,還有一封涼城的信,估計是徐泊送的。”
蕭煜臨把信遞給他。
溫榭直接拆開,大緻掃了一眼後,情緒看上去好了許多:“施子昂來了。我給他們講了姚宅的事,估計今日會先去姚宅。湊巧的話,說不準我們還能碰上。有紙筆嗎?”
蕭煜臨在車上找了找,剛巧有預備着的紙筆,便遞給他:“怎麼了?”
“施子昂太固執,又暴躁,平時慣會生事,”話到這裡,兩人同時想到了當初在妖界鬧出的笑話,隻是如今兩人之間的關系恐怕不太适合拿這種事出來玩笑了。
溫榭頓了一下,故作鎮定道:“我這身體估計不是輕易能好徹底的,萬一再有什麼不測,提前留份信給他,好叫他不要輕舉妄動,免得生亂。”
這番話本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蕭煜臨聽得有些不是滋味:如果那麼笃定會生出不測,就不該總以身犯險,讓自己受傷,而不是在出事之前鋪後路。
“這就寫完了?”
看着把信折好遞給自己,蕭煜臨有些奇怪:“給我?”
“不然你指望我昏迷一半突然醒過來,告訴他别折騰?”
“……”
馬車行至距姚宅約莫還有一二裡地時,蕭煜臨拗不過溫榭,隻好帶他下車。
兩人特意又挑了将夜才出門,為得就是趁着人少。
“嘶。”
溫榭忽然弓身,覺得腦中傳來一陣鈍痛,似乎是有什麼信息想要傳遞給他。
蕭煜臨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沉聲問:“頭疼?要不先停一會。”
“無妨,有人想告訴我什麼,隻怕不是壞事。”
隻是這痛似乎沒有那麼快要結束的意思,甚至兩人越往前走,痛感越是劇烈,溫榭不得以,隻好釋放些靈力堪堪壓制。
終于,姚宅被燒得焦黑的門匾出現在視野之中,蕭煜臨松了口氣,心道這下溫榭應該願意歇一歇了。
“姚宅乃不祥之地,宅子裡的人活着全家被滅口,死了牌位還得被燒一遍,不得安甯。兩位公子這是打算進去?”
冷不防,一道陌生的聲音橫插在兩人之間,生生攔住了他們的步子。
溫榭總覺得這場面莫名熟悉,客氣道:“正是。這位兄台有何指教?”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指教稱不上。隻是想說,二位若是要進去,還是提前讓家裡人備好棺材,免得沾上什麼髒東西,死在裡面也沒人知道。”
蕭煜臨聞言表情一冷,側身微立在溫榭身前:“不勞費心了。若論死,兄台你怕是要趕在我二人前頭。”
說罷拉住溫榭,轉頭欲走。
中年男人見勸不住,便打算出手攔,豈知蕭煜臨早有預料,隔空一掌擋開了他欲探上溫榭肩膀的手。
速度之快,掠過溫榭耳邊時甚至帶了陣風。
中年男子沒避過,被這記掌風掀倒在地上,又彈地而起,出擊招招朝蕭煜臨面門而去。
蕭煜臨嗤笑一聲:“自不量力。”
隻幾道魔息,便把他打得骨肉凹陷。
這具殼子是匆匆制出的,自然抗不住猛打,中年男人很快倒在地上無法站起。
忽地,他扭曲着臉朝溫榭笑道:“不愧是帝君大人,竟能讓魔三殿下心甘情願為你鞍前馬後。”
聽到這個稱呼,二人均是一愣。
“那日橋邊我就提醒帝君,獸不可怕,當心人。我這麼說,帝君想起來了麼?”
他一把扯下衣領,露出頸上醒目的印記。
溫榭頭痛欲裂,許多東西串在一起,似乎都有了解釋。
“裝神弄鬼!”
蕭煜臨見溫榭狀态差極,隻覺灼心,召出沉晁狠聲道:“我便來看看你究竟是什麼鬼怪!”
“慢着!”
溫榭踉跄擡頭,可惜為時已晚,沉晁以朝男人飛去。
來不及了!
他一咬牙,口中默念一訣,然後瞬間移至男人身前!
“溫榭!”
蕭煜臨幾乎是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