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子的通感隻有在一種情況下才會特别強烈,”他唇色發白:“小榭一定在做威脅到性命的事情!快去請父親和幽蘇上神!”
徐泊來不及施禮,瞬間消失在他面前。
洞内,溫榭口中念咒,整個人瀕臨昏死。
望着腦海中浮現的一幀幀有關蕭煜臨的回憶,他強扯嘴角:“……再等等,就快了。我、我一定讓你重新回來。”
在他的對面,躺着一塊冰冷的石床,點點靈流從他身體裡出來,落在石床上,竟彙成人形。
他這是在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到蕭煜臨,把它們從腦海中割裂,再幻化出蕭煜臨的樣子,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這才是真正的你,對不對?”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他提起幾分精神,看着石床上彙聚的白光慢吞吞地笑:“你才不是蓮藕、棉布做的,這是真正的、你的身體,對不對?”
用靈流鑄造的身體,當然比其他東西更像蕭煜臨,但代價也同樣驚人。
深入骨髓的痛意侵噬着他整個身體,耗盡靈力和精神,最後也未必一定會成功。
再者說他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此時正是需要休養蓄力的時候,做這種危險程度如此之高的咒術,無異于在用神識開玩笑。
“再等一小會……”
他以為自己還能再繼續,直到血液從七竅流出,浸濕他胸前、雙肩的布料。
“……”頂着莫名出現的恐怖威壓,他咬牙,還想最後再加把力。
直到身體慢慢從地面上浮起,每一寸皮肉都開始承受撕裂般的錯覺,他才恍惚意識到是不是該收手了。
可惜為時已晚,強大的力量從天而降。将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貫穿他根根經脈。
“啊!”
痛意流轉,溫榭沒有辦法思考這是怎麼回事,隻能迷迷糊糊地眨眼。
但即使這樣,他看到的也僅僅隻是刺眼的強光。
幽蘇來得很快,看到巨大的光束從天而降刺如妖界,直指無眠洞,先是迷茫,然後漸漸反應過來:“小榭在裡面?”
溫定淮沉着臉:“這混賬,是想做什麼!”
幽蘇不語,探出一股靈息上前,在快要碰到強光的時候,被它瞬間擊散。
“不對……這好像是——天劫。”
溫涯擡頭:“什麼意思?”
“小榭,怕是要成神。”
溫定淮也沒懂他何意:“妖就是妖,如何成神?”
“别忘了,瑛夏神女可是如假包換的上神。”
幽蘇沒什麼情緒地看了兩人一眼:“若此番小榭修為成九尾,未嘗不能成為這普天之下第一位妖神。”
溫涯急道:“可小榭尚才八尾,且根基不穩,怎麼會突然生出九尾、引來天劫?”
“怕是他自己在做些什麼危險的事。靈脈不穩,造成的體内靈力沖撞太猛烈,就是會讓天劫誤會。這一劫成與不成,全看他自己能否挺過去。”
“挺過來會怎樣,沒挺過來又會怎樣?”
“挺過來就因禍得福,生出九尾,跻身妖神。至于挺不過來……那就隻能粉身碎骨,在天劫之中化為灰飛。”
其餘人聞言俱是一抖,正想求他施以援手,又想起他剛才的那句“全看他自己能否挺過去”而止住。
實在是太煎熬了。
天劫的威力稍弱,一直守着的施子昂便猛地跳起來,一掌打在禁制上。
令人沒想到的是,原本堅不可摧的禁制竟然就這樣直接被打散。
他懵住,回頭看向其他人。
“沒關系,小榭現在的神識應該是很脆弱的,禁制被毀掉正常。先進去看看。”
幽蘇說。
幾人領命,迅速轉身跑進去。
溫涯甫一走進洞中,就看見一片巨大柔和的雪白狐尾懶懶地上下晃動,堪堪蓋住下面的人形。
“殿下?”
“噓,”溫榭說話,明明帶着虛弱并且明顯顫抖着,但衆人卻莫名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怪異興奮:“你們進來了?看,快看,看到了嗎?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