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川,我有事要早退了,要是副編或者主編問起,你就說我去上廁所。”尋從抽屜裡拿出斜挎包背在身上對赤川說道。
“不是吧你,這才3點,你膽也忒大了吧。”赤川一臉吃驚地望着她。
“我姐給我打電話叫我去接我侄子。”
“你姐真是個神奇的人。”
“誰說不是呢。”尋無奈道。
“你也是。”赤川補了一句。
其實尋工作的地方離家裡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但她卻從沒回去過。
不知為什麼,在她将自己覺得有價值的東西裝進行李箱,在天蒙蒙亮一切都還在沉睡的時候推開家門回望那一片沉寂時,産生了一種不會再回來了的感覺。
至少在憑自己的力量幹出一番成就前,不會回去。
雖然所有人都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隻要我覺得我能做到,那就是能做到。
然而,事實總是如此殘酷。
她、羽倉尋,在獨立自強了兩個月後,因為一通電話,重新站在了這片熟悉的土地上。
學校一到了放學的時間總是最熱鬧的地方,悅耳的鈴聲在校園間回蕩,綠草悠悠鮮花芬芳,校園裡的學生們大都被老師指揮着列成一隊有序地等着家長來接回家,不過也有特例。
現在被帶出來的應該是一年級的班級,因為普遍身高都很迷你。
大部分小孩兒都乖乖的聽着老師的指示排隊,不過還是有幾個調皮的小孩兒老是不安分地竄來竄去,其中一個排在比較靠前的小不點兒尤為突出。
隻見他一下拍拍前面小同學的肩膀跟她講着悄悄話,不一會兒又探出頭跟隔着五個人的另一位小同學完成了超高難度的意念交流。
帶隊的是難得一見的男老師,但卻似乎格外有耐心,隻見他輕咳一聲,把小不點兒拉回了原來的位置,又分别對其他小調皮蛋說了些什麼,很快隊伍便恢複了安靜和整齊。
男老師啊。
看來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尋站在接送的隊伍裡這樣想道。
隊伍随着人數的減少而移動,小不點兒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仍然一刻不停地轉着觀察着周圍事物的變化。
很快,他隔了老遠便一眼認出了排在隊伍裡的羽倉尋,他的眼睛蹭地一亮,他轉過頭興奮地大聲跟後面的小同學說:“快看!那是我小阿姨!”
尋有些詫異地聽到奏太隔老遠傳來的聲音,她笑着跟他揮了揮手,奏太也跟她揮了揮手,但他下一步卻是跑到那個男老師面前指着尋在的方向大聲說道:“老師,快看!今天是我小阿姨來接我!”
那個男老師隻好停下手中的事,又将他帶回了隊伍排好。
尋被奏太這樣的行為逗笑了。
真的是,好久沒見了呢。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不懂規矩!”本來因為來晚了排在隊伍末端的一個大媽不滿地說道。
尋聽到後,轉身探過頭對她說道:“我家的。”
因為她幾乎是在大媽說完後的下一秒回應的,且語氣堅定而隐隐有些驕傲,大媽一時沒反應過來竟回不出話,仍保持着那副五官都快皺到一塊的表情,但看上去有些呆。
輪到她時,她向那位男老師出示了優子發來的接送碼,在機器上“嘀”了一下,并解釋了今天是因為她的姐姐和奏太的爺爺奶奶有事來不了才由她這個小阿姨來接的。
男老師頗為和善地笑着點了點頭,朝裡面叫了聲:“安見奏太。”
隻見排在隊伍裡的小不點兒在原地蹦了一下,剛準備一陣百米沖刺,卻在剛起步時一下子撲倒在地,随後傳來一陣孩童嚎啕大哭的聲音。
這一下肯定摔得不輕,奏太這孩子雖然在爺爺奶奶面前很是嬌氣,但在别人,尤其是同齡人面前很是要面子,不到非常時刻是不會輕易哭鼻子的。
尋有些慌張地想進去安撫奏太,卻被男老師攔住了:“請您稍等一下。”
隻見男老師接過另一個老師跑着遞過來的醫藥箱,動作利落地從裡面取出生理鹽水,在取出奏太傷口處的小石子,将傷口周圍的異物清理幹淨後,他語氣溫和地對奏太說:“老師現在要幫奏太清理傷口,這樣才不會感染,可能會有一小點痛,奏太是個堅強的男子漢,能不能稍微忍一下呢?”
奏太本來因為害怕而想逃走的動作一下子收了回來,換上一副非常“堅強”的表情,他點了點頭:“我是男子漢,我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