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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燈光點亮長街，來往間車水馬龍。

水霧漫延攀上玻璃，白皙透粉的指尖劃出個圈。

奧斯卡懶散地躺在搖椅上，雙腿交着，悠悠翻着手中的書。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慧極必傷。我該沉寂一段時間了。”奧天轉身坐回藥池，雙臂大張，閉目養神。

奧斯卡挑眉，扭頭看他。

少年不着片縷，水氣上撫他分明的肌理，慢慢凝結成水珠在月光映照下晶瑩剔透，墨發在水中盛開，仿若海藻随波飄蕩，隐隐綽綽遮掩了春光，卻引人産生了無限遐想。

“你有什麼打算？”

奧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他，“和底下的學院商量的如何了？”

“藍霸學院的院長已經同意了合并，目前正在組織學生遷徙，大概一個月後到。”奧斯卡合上書，“國内的學院都說好了，明面各過個的，私下裡由我們統一管理。财帛動人心，我們每年都會下播定量的資源，再加上我們新研制的好煙、好茶，也不怕他們不從。“

奧斯卡撓撓鼻子，“隻是這煙的原料魂幽草太過珍貴，我們雖然已經可以大規模種植，但想達到吸一口，，魂力就增幅百分之五的效果，所需要的藥材至少得是百年修為。登天茶的神木按你說的扡插之法多了十來株，但都太小了，隻有主株上兩天能采個一兩。存貨太少，需求太大。”奧斯卡啧啧搖頭，“難搞。”

他嘴上說着難，面上卻笑得輕挑，桃花眸中溢出點點惡意，“一片葉，十萬金。那些個貴族還上趕着買。”

奧天的語氣裡滿是縱容，“這怎麼能怪他們呢?物以稀為貴，這登天茶可是個不凡的寶貝，若是普通人用它就有打通天賦壁壘的作用，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成為魂師。而若是魂師來用，天賦越強，借助它提煉的魂力就越純，不僅戰鬥力得到了質的飛躍就連沖擊封号鬥羅都成為了可能。單這點就不怕沒有強者為我所用。”

“至于幽魂草，我來想辦法。”奧天想想，“名單上的人都收到這茶了嗎？”

“都送去了，凡是喝過的都找上門來了，請求見你一面，說我們可以随意開價。“奧斯卡有點好奇，“這茶葉雖然有提升魂力純度的效果，但可沒有我們的這種神效。有幾個不老實的，我已經排人盯着了。你可把配方藏好啦。”

“放心吧。”精瘦有力的手臂向旁一伸，拿過旁通透的琉璃酒盞，手腕微轉，盞中鮮紅的液體晃動不安，數十翠金葉片不斷翻滾。

“土地分配可有落實？各地基教育是否開展？三年到了官員該換了，做得好的升升，官員任命和選舉不能出錯……我看有幾個地方的遞上來的财政報告可和我手裡的對不上。”他一口飲盡，過多茶水溢出，似甘甜鮮血劃過他喉結，“查清楚，殺了。”

小巧的喉結滾動，茶水滴下，沒入池中暈染出點血色，很快和藥浴融為一體，“剝皮剔骨，以儆效尤。”

奧斯卡坐正身子：“是！”

“天啟要想快速發展壯大少不了民衆的支持。讓他們吃飽穿暖是最基本的，感受到公平的待遇，享受到自由的好處，他們才會對我們死心塌地。”

“我們的人口還是太少，發展了四五年能用的人手遠遠不夠。主動投誠的貴族有眼光的沒幾個，多得是虛以委蛇。設套，把他們的資産一點點吞掉。”酒盞落下發出清脆的敲擊聲，“飽暖思.淫.欲，富足生亂心。”

“讓那些人小心點，别被我抓住了。”握着琉璃盞的手驟然收緊，砰的一聲化作齑粉，順着五指指縫簌簌落下。

奧斯卡站起來眉頭緊皺，奧天今天有點嗜血過頭了，張口閉口的不殺就是死。

“天天，你……”

忽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奧斯卡的話，這個點會來的就隻有一個人了。

奧斯卡頓了一下，回首，果然對上自家弟弟驟然亮起的眼睛。

無奈扶額，奧斯卡很有眼色的走了，把空間讓給他們。

一開門就對上奧斯卡玩味的目光，唐三一本正經的朝他點頭，随手就關上了門，攔住了奧斯卡的探究與打量。

唐三擡眸，就奧天柔順的烏發在水面鋪開，粉櫻初露尖尖角，他本人像是渾然未覺，還單手托腮歪着頭笑咪咪的。

唐三的眸色漸沉，沒有出聲提醒，隻是一步步向他靠近，半跪在浴池旁晦暗不明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