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一人一根短木棍開始卯足了勁挖,果真那苗苗的根部結着地瓜!這可令三人驚喜,當即便又在附近尋摸,不出所料,又挖出了幾個。
總算可以飽餐一頓了,随即便用火折子生了火,把地瓜放進火堆裡後,她又開始琢磨着如何才能釣幾條魚。
她這些行為其實早被雲間看在眼裡,他知曉她還在置氣,但仍是舍不得看她餓肚子。于是在甯知曉驚訝的目光中,他飛身下水,不過片刻便有幾條肥魚被抛上了岸。
她仍未消氣,此時不知該不該去撿那幾條魚,不撿,看着又實在肥美,撿,又覺着有些挂不住面子。
“即便置氣,也不必委屈了自己。”
雲間一身衣衫因為被水浸濕都貼在了身上,烤地瓜的兩個丫頭直接背過了身去,弄的甯知曉也頓覺羞澀,默默移開了目光。
“你,速去換衣裳,這魚我們自己處理便可。”
甯知曉羞澀側開眼神,又夾着置氣的模樣惹得雲間更想逗她,可最終還是放棄了,思慮她要是再氣下去,就當真不打算理會他了。
雲間正欲往來時的方向而去,忽而間聽到一絲異動。他常有在野外作戰的經驗,因此敏銳的感知力是絕對不可或缺的。
方才那異動雖很輕微,卻還是暴露了對方的位置,他同樣祭出腰間長劍,翻身躍上一片茂盛的樹叢,與此同時,枝桠間傳出了打鬥聲。木樨木槿即刻護在甯知曉身前,她的思緒瞬間便被拉回前幾次遭遇刺殺的時刻。
隻是這次來人仿佛弱了許多,比起那個叫為霜的可差遠了,不出半晌雲間便拎着個蒙面人下了樹。
“鬼鬼祟祟,究竟是何人?!”
按理說,他若是要取她性命,就該在方才雲間還未來時出現才對,此人藏身的地處又離庇護營有段距離,這麼看來他仿佛又不是為了刺殺而來的。
雲間都預備将人帶回去拷問了,甯知曉卻打算去聽聽他心中所想,可還未來得及上前,哪知對方便一字未說,就歪了脖子,兩眼上翻沒了氣息。
甯知曉已經淡定許多了,隻是辛苦從沒見過這情形的兩個丫頭。可就算是驚聲尖叫,也仍然沒有離開甯知曉半步,她心中還是欣慰的。
“死了。”
雲間解開對方蒙面的黑巾,便下了決斷。那便是随身攜帶了劇毒,一旦失手便直接自盡,這倒是符合死士們的一慣行為。
“他或許另有所圖,我不認為他是為追殺我而千裡迢迢跟随我們來至淇州的。”
細察周邊,風吹得河流起了層層輕波推向岸邊,除卻樹叢的莎莎聲,與他們生的火堆燒紅了木炭,噼啪作響外,再無其他。
對那人的屍首檢查一番,倒找出了個地圖,隻是一份普通的地圖罷了,不過對應着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上,有一紅點,這是何意義?
“耗在此處太費時,我們先回去,稍後我會安排流光過來,以免再出意外。”
甯知曉這回乖乖聽話了,不過臨走前也并沒忘了她們烤了半天的地瓜,以及打包帶走那幾條肥美的魚...
剛剛的事并沒有太過影響到甯知曉的食欲,畢竟當下填飽了肚子才是大事。回了臨時居所,把烤好的地瓜扒開來吃,又是絲毫不在乎美感的樣子。
雲間看她吃得兩邊臉頰都染得黑黢黢,忍俊不禁,真是餓壞了。
“你總瞧着我做甚?”
她這才想起她還在同他置氣呢!那鬼祟的人鬧了那麼一出,她險些就要被幾條肥魚給收買了!當下便将吃剩的地瓜皮朝向雲間扔去,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這下雲間也不想笑了,隻因地瓜皮上的黑灰亦蹭在了他臉上,還夾帶着一絲熟透的瓜瓤。雖說他是故意沒躲開,卻沒想到也會有些窘迫。轉頭看見流光一副憋笑憋到欠揍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
“還不快去守着那附近!可是閑下來了沒事做?!”
“是!将軍!屬下這就去!”
流光一個激靈趕忙行禮退出去,再多留一個呼吸都有可能遭受無妄之災。
“曉曉,好生休息,待會兒讓木樨她們料理了魚給你吃,今日恐再生事端,我需得多盯着些。”
他不擅長哄人,也從未哄過什麼人,對甯知曉卻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回想起自己最初的想法原是将她娶回後便軟禁府中,再看如今,真不是每件事都能照安排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