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遇腦中空白半晌,忽而極力偏過頭,手腳并用向旁邊爬去。
卻很快被揪着衣襟扯了回去,狠狠按在車壁上,“咚”地一聲,他背後吃痛,裴珩已覆壓過來,再次吻他的嘴唇。
這回探到了牙關内,蕭知遇連呼吸都被奪去,門牙碰着門牙,動作又狠厲,他隻覺牙關發酸,口腔内外生疼。
他竭力推拒,卻不能反抗,一陣衣物的窸窣聲過後,隻徒勞被按着,仿佛缺水的魚。
不知過了多久,裴珩終于放過他,他大口喘着氣,找回了幾分力氣,登時掙動不休,伸手去夠緊閉的車門。
裴珩依舊死死桎梏着他:“你去哪兒?”
蕭知遇再次道:“回宮。”
他說得極為堅決。
話音未落,又聽到近在咫尺的牙關響動,是裴珩牙齒咬緊了。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再次俯身下來,氣勢洶洶,兇狠得像要咬斷他的脖子。
蕭知遇偏過頭去,顫聲道:“你把我當什麼了?”
裴珩分明另有所愛,折辱他做什麼。
方才發狠話要趕他走,現在又如此折辱他,為什麼要将求而不得的不甘,連同仇恨怨毒一起發洩在他身上?
裴珩一瞬停住,再也沒有動作,熾熱的呼吸便拂上蕭知遇面龐,拂動他的眼睫。
蕭知遇緊閉着眼睛。
良久,裴珩直起身,距離拉開了些,蕭知遇癱軟下來,跌坐在車裡鋪着的毛毯上。
他眼眶都紅了,幾乎要軟弱地落下眼淚來,但他知道裴珩正望着他,哪怕黑暗中誰都瞧不分明,他也強撐着沒有出聲,不去動作,隻抿緊了嘴唇。
裴珩依舊坐在他身前,沒有讓開的意思,蕭知遇忍夠了,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子氣,狼狽地扶着車壁,試圖往另一側繞去。
裴珩忽然喝道:“趙诠!”
趙诠戰戰兢兢的聲音在外響起:“屬下在。”
“還不回府?”
馬車立刻前行,蕭知遇整個身子一晃,又撲倒在地毯上,他沒法下車,隻得靠向車壁,垂頭用袖子擦了擦臉頰嘴角。
一片靜默中,裴珩開口道:“你為什麼要回去?你一直不喜歡宮裡。”
難道不是你叫我回去的?蕭知遇想。
他沒有把這話說出口,他并不想激怒裴珩,但也許是他今晚所受的侮辱太過,嚴絲合縫的外殼終于有了一道裂縫,他的心裡話便從這道縫隙裡擠了出來:
“那也好過在這裡。”
裴珩呼吸一頓,像忽然間挨了一個耳光。
兩人僵持片刻,蕭知遇擡手将衣角從裴珩膝下抽去,裴珩反手攥住了,怒道:“你深夜回宮會傳出什麼閑言碎語,你難道不明白?”
蕭知遇道:“世子放心,今晚說的話我不會對外人提起,不會讓人懷疑你。我隻望世子能好好想想下月之事,莫一時意氣。”
他自覺說得尚算得體,為大局考慮,但這卻似乎惹怒了裴珩。
“二皇子真是大局為重,”裴珩怒極反笑,“你該想的是你自己的的麻煩事,大年初一回去,怕是明日整個京師都要傳遍,是你這廢皇子惹怒了我,被趕回了宮裡。”
蕭知遇怔了怔:“流言而已……我早就習慣了。”